次日清晨,晨光微曦,穆岁安完全是被某人啃醒的。
她睡眼惺忪地微微垂眸,只见自己的颈间,正拱动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清风霁月的郡王爷宛如小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又吮又啃,留下一道道暧昧的红痕。
话说脖颈有什么好啃的……要是她肯定往胸前钻啊!
就在这时,某人如烙铁般的手,顺着她的腰间,缓缓往上探……
“赶紧起开!”穆岁安直接将蔺聿珩扯到一旁,“糊我一身口水,你不是整天把规矩挂在嘴边嘛!青天白日在这做什么呢!”
“……”蔺聿珩再次倾身靠近,故作镇定道,“此刻并不算青天白日……且我今日休沐。”
“昨夜你自己说……我想亲就亲,想摸就摸……我只是谨遵妻命罢了。”
说话间,蔺聿珩的爪子又重新钻入穆岁安的衣襟。
“不行!”穆岁安一把扯开,“现在我生气呢!不想和你好!再敢乱动,我就剁了你!”
蔺聿珩浑身难受得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只得放低姿态,“安安,昨夜还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呢?”
在此之前,他曾听两位相熟友人谈论夫妻敦伦之事——
言男子一旦破戒,便易沉溺其中而难以自拔,终日只想着那种事,恨不得死在榻上。
彼时,他嗤之以鼻,他坚信自己乃清心寡欲、克己复礼之人。
即便日后娶妻,也只不过是为了延续香火,所谓夫妻生活,一月两三次便是足矣。
然而如今,他仅尝些甜头,便将平素规矩,俨然抛之九霄云外……
“睡觉前生气太过伤身,我才不会带着怒气入睡呢!”穆岁安冷哼道。
所以,她在天黑的时候,都是很好说话的,天大的事都会丢一边。
“现在天亮了,看你不顺眼,不想和你亲亲!”穆岁安头一扭,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蔺聿珩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温热的唇直接覆上她的脸颊。
“安安……你让我亲一会……稍后我带你去逛集市、买物什、去酒楼……让你玩个尽兴……”
含混不清的话语,自蔺聿珩忙活不停的口中,时断时续地传出。
闻得此言,穆岁安推搡的双手,毫无骨气地停住了。
不知不觉间,她的双手环住蔺聿珩的脖颈,主动仰起头,给予男人一种无声的鼓励。
于是,蔺聿珩彻底失控,他的唇自穆岁安的额头、杏眸、鼻尖,一路缓缓向下——
终于落在那肖想许久的红唇上……
与此同时,昭阳长公主的院中。
“你是说……宴安此刻还未起身,且不许人进屋伺候?”
昭阳长公主缓缓放下汤勺,将仅用几口的血燕推至一旁,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是……”李嬷嬷低声道,“看来公子虽未与夫人圆房,但却喜爱得很,以致忘却规矩。”
“小土匪那张脸……”昭阳长公主轻笑一声,“宴安克己慎独,难免会有些把持不住。”
世上哪有什么真正清心寡欲之人!
无外乎是未能遇到那个——让自己发疯至丧失理智的人。
须臾,昭阳长公主移步榻边,取出一枚白玉鹤纹玉佩,垂眸静静凝视,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或许,宴安与她是同一类人,骨子里都有种痴念与疯狂……
“殿下……”李嬷嬷小声问道,“是否要为夫人……准备汤药?”
闻言,昭阳长公主静默片刻,而后轻轻摇头,“暂且不必……待他们二人真正圆房再说。”
是药三分毒,少用一点是一点……
直至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倾洒于屏风上,沐浴更衣后的蔺聿珩,终于缓步归来。
他轻轻掀开床幔,只见穆岁安将自己紧紧裹在寝被里,仅露出几缕发丝。
“刚擦洗过身子,小心闷出汗……”
轻声细语间,蔺聿珩取过早已备好的衣裙,将妻子从寝被中捞出来。
穆岁安长发散乱,面色潮红,杏眸泛着水光,浓密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泪珠。
尤其是那唇瓣,更是微微红肿……
“禽兽!伪君子!亏你整天把规矩挂在嘴边,竟如此放浪!你莫不是你被鬼附身了啊!”
穆岁安任由蔺聿珩穿衣之时,咬牙切齿地批判着。
说好不会将口水弄进她嘴里的……
细细回味一下,那兰花的香气,似长公主屋里的茶水,想来是郡王爷平日喜饮花茶。
“……”蔺聿珩依然神色淡定,只是微微垂首,认真地为妻子穿衣。
若非那两只通红的耳朵,还有泛着红晕的脖颈,乍看之下,他与素日真是毫无二致。
“夫妻敦伦乃人之本能,并未违背君子之道。我方才那般行为,既是对夫人的爱重,又表明夫人貌美,令为夫难以自持。”
身着白衣的蔺聿珩,端的是一副清雅出尘之姿,淡定地解释着自己适才的孟浪之举。
穆岁安默默地鄙视他:“……”
难怪阿爹说酸秀才最会糊弄人!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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