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秦墨玉,周晨一行,翻越城墙,回到营地。
夜已深沉,然众人还没有睡意,围着一处篝火,开始商议。周晨将自己所得知的消息全部说了一遍,然后看向众人。糜威摩挲着光洁的下巴,思索良久,而后评价道:“与本地世家合作,倒也是个主意。只是如今形势于我不利,有些城下之盟的意思,就怕他们狮子大开口。”
“以糜家威势,这些世家多少要给些薄面吧!最多商路打通,算他们一份。到时候利益还不是流水一般。他们应该不至于这般短视吧?”
糜威显然不看好这样的合作,拿着一根棍子,断续的挑拨着火堆,最后无奈的轻叹道:“谁知道呢?相比于长期利益,短期到手的实惠也并无不可。尤其是身处两个阵营之间的合作。”
对于家族之间的合作和考量,周晨并不懂。只知道与本地世家合作,是眼下摆脱危机最好的办法。要不然继续深入,那些埋伏在暗中的官兵,定会出手。到时候这些商队伙计,便要直面装备精良的广陵甲士,到时才是灾难。
显然糜威也考虑到了这些,望着夜空轻声道:“先试一下吧,东阳许氏还是有些能人的,在徐州还算有些名气。明日我们登门拜访一下,看能不能谈成。”
“若谈不拢怎么办?”
“谈不拢?”糜威冷哼一声,一股令人汗毛倒竖的气势瞬间铺开,震得周遭再无人敢应声。周晨也为他气势所慑,半晌没吭声。那一声冷哼,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语气,而是有什么鱼死网破的准备,只是周晨不知道。
次日一早,糜威与周晨等人再次进入东阳城。这次再没坐那小吊篮,堂堂正正的排队进城。递上拜帖,登门许家。最终以两成物资的代价,说动许氏为商队保驾护航。白得许多物资,还可以拉到广陵卖掉,许氏派了个年轻人许观对糜威一行热情招待。
一切谈妥,商队准备继续南下。周晨却再次来到偎翠院,会见秦墨玉。听说周晨来见自己,秦墨玉又恢复以往放荡形象。一袭火红妖艳的红裙,漏出胸前一片伟岸,恍得人眼晕。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散,更正中周晨的现代审美。只见她双臂环抱胸前,斜依门扉,玩味的打量他。“公子这是后悔昨夜没留下来?今日这么一大早就找奴家。白日宣淫奴家可伺候不来。”
“别人来找你,都只为那事么?”周晨好没气力的瞪了她一眼。
秦墨玉丝帕一甩,掩嘴笑道:“奴家身在青楼,做的是皮肉营生,客人来找奴家,不为那事,还能为啥?”
“可我不是你的客人,而是你的朋友。”
秦墨玉翻个了白眼。“那好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周晨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道:“你可愿随我回开阳?”
秦墨玉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而后确认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愿不愿意随我回开阳,朋友一场,我不愿看你继续在风尘中沉沦。我在开阳置了个草庐,卖些酒水,缺个女掌柜。”
秦墨玉有些震惊,瞪大双眼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你要为我赎身?带我回开阳?”
周晨点头,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只待她的答复。
“你知道替我赎身要多少钱么?”
“不知道,不过有糜氏背书,想必赎你的钱应该没问题。何况当初离开洛阳,你赠了我那么多财宝,如今用来替你赎身,也顶多算你自己赎自己。”
秦墨玉再次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这次的笑声干净又清脆,不再掺杂半点虚假。“好啊,你赎吧,你赎我就随你回开阳卖酒。”
问过老鸨,周晨向糜威借足钱,而后便替秦墨玉赎身。待身契交割完毕,在县城消去贱籍,所有流程走完,又是半日已过。当周晨再回到偎翠院,只见她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周晨朝她漏出个放心的笑道:“去收拾收拾换身衣服,之后南下,可不能再穿成这样。”
这次秦墨玉乖巧的点点头,没有半分作妖。待她出门,几个相好的姐妹出来送她,临行还不断嘱咐道:“以后跟了周郎君,便好好过自己的安身日子,莫要再沾染风尘中事。”
秦墨玉自是点头答应,挥手告别,迈入明亮的阳光之中。
周晨将其带回营地,纯汉子的商队中,突然来了这么一位美娇娘,顿时吸引商队大部分汉子的注意。大家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来,慢慢围成一圈。如此多如狼似虎的汉子围过来,一向张扬泼辣的秦墨玉此时也有些怕。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紧紧跟在周晨身后。有好事之徒躲在人群中朝着周晨喊道:“周公子,你从哪儿拐来这么个大美人儿啊?咱们商队可好久没见过这般娇艳的花朵咯!”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不少人的目光在秦墨玉身上肆意游走,那眼神中带着好奇、惊艳,还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欲望。
周晨皱了皱眉头,将秦墨玉护在身后大声道:“别瞎起哄!此乃我洛阳故人,流落在此,恰巧碰到,便带回营地。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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