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我们终于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山脚下的临时营地。帐篷还完好无损地立在那里,但篝火早已熄灭,灰烬中结满了蜘蛛网——明明只离开了不到一天,却像是荒废了数月之久。
"先...先休息一下..."大金牙瘫倒在帐篷里,脸色灰白得像死人。虽然黑线退回到了手心,但他的左手腕上留下了一圈黑色的纹路,像是被什么东西烙下的印记。
王胖子翻出医药箱,笨手笨脚地给我额头上的伤口消毒:"老胡,你说那玉简上写的'魂为契'是啥意思?"
我摇摇头,从贴身口袋里取出那块玉简和羊皮画卷,借着晨光仔细研究。羊皮纸上的将军图案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原本模糊的面部现在隐约可见五官轮廓,而那九层台阶上的扭曲人形,位置也发生了改变。
"奇怪..."我喃喃自语,"这画会自己变化?"
王胖子凑过来看,突然指着画的一角:"老胡,这儿多了些东西!"
确实,在画卷边缘原本空白的地方,现在浮现出几行蝇头小楷。我眯起眼睛辨认:"'阴符经·镇邪篇'...这是李淳风的笔迹!"
文字记载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唐朝贞观年间,太白昼现,有异人自西域来,自称"九幽将军",能通阴阳、驱鬼神。太宗命李淳风与之斗法,七日七夜不分胜负。最终李淳风设计将其诱入秦岭一处古墓,以"九星镇魂阵"封印...
"等等,"王胖子打断我,"那棺材里是空的啊!"
我继续往下读,心跳越来越快:"...将军肉身虽封,其魂不灭,化为阴符经一部,散落人间..."
大金牙虚弱地插话:"所以...我们中的不是普通的咒,是那'九幽将军'的一部分?"
帐篷里突然安静得可怕。我低头看向手心的黑线,它正在缓慢蠕动,像是有了生命...
正午时分,我们收拾好装备准备离开。虽然疲惫不堪,但玉简上"三十六日"的警告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逼着我们继续行动。
"接下来去哪?"王胖子问,把工兵铲插进背包侧袋。
我展开地图:"张道长提过,要彻底解除诅咒需要'三阴辟邪'——阴符经、阴骨笛和阴冥镜。我们已经有阴符经的一部分..."我指着玉简,"接下来要找剩下的两样。"
大金牙查看着手腕上的黑纹:"这些东西在哪?"
"根据李淳风的记载,"我指着羊皮画上新浮现的图案,"阴骨笛在云南一处古滇国遗迹,阴冥镜则在..."
话未说完,帐篷外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中穿行。我们立刻噤声,王胖子悄悄拉开帐篷一角往外看。
"啥也没有..."他刚松口气,突然瞪大眼睛,"操!"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营地周围的树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符纸!那些符纸呈暗红色,像是用血写的,在风中轻轻摆动。
"这不是我们带来的..."大金牙声音发抖。
我小心地走出帐篷,发现每张符纸上都画着相同的符号:一个圆圈,里面是扭曲的人形,与羊皮画上的如出一辙。更诡异的是,这些符纸看起来已经挂在这里很久了,边缘都开始发黄破损...
"什么时候..."王胖子话没说完,突然捂住左手,脸色煞白。
我们低头看去,手心的黑线同时剧烈抽搐起来,像被什么东西召唤一般。远处山林中,传来一阵飘渺的笛声——凄厉、刺耳,完全不成调子,却让人毛骨悚然。
"阴骨笛!"我脱口而出,"它在召唤我们体内的诅咒!"
笛声越来越近,我们手心的黑线已经变成了紫黑色,剧痛让大金牙跪倒在地。我强忍疼痛,从包里翻出剩下的三阴辟邪符:"贴上!快!"
符纸贴在眉心的瞬间,笛声变得模糊起来,疼痛也稍有缓解。但符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显然撑不了多久。
"必须离开这里!"我扶起大金牙,"往东走,去公路!"
我们踉踉跄跄地向东逃去,身后的笛声如影随形。更可怕的是,路边的树木上全都挂满了那种诡异的符纸,像是一双双眼睛注视着我们...
黄昏时分,我们终于狼狈地逃到了山外的公路上。幸运地拦到一辆过路的拖拉机,好说歹说让司机把我们捎到了最近的县城。
小县城的招待所破旧但干净。安顿下来后,大金牙立刻昏睡过去,我和王胖子则继续研究玉简和羊皮画。
"老胡,你看这儿..."王胖子指着画上将军脚下的台阶,现在那些台阶上浮现出细小的符号,"像不像地图?"
我拿出放大镜仔细查看,果然发现那些符号组成了一幅微型地图,标注着三个地点:我们已经去过的秦岭古墓、云南某处,以及...
"洞庭湖?"王胖子挠头,"湖底下有东西?"
我点点头:"李淳风记载,阴冥镜被沉在洞庭湖底的某个古墓中。"我翻出全国地图比对,"应该是在君山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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