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老宅的木格窗棂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六岁的凌妤绾踮脚取下晾衣杆时,碎花裙摆沾上了青石板上未干的晨露。
她早已习惯在洗衣机的嗡鸣声中分辨爷爷咳嗽的节奏,就像能精准掌握灶台火候般——这个认知让她过早褪去了孩童的懵懂。
京城寄来的包裹里永远塞满当季童装,却从未夹带半张写着"囡囡亲启"的便笺。
她习以为常。只不过从小心里就一直有一个疑问,什么爷爷奶奶要分开住?一个远到贵州,一个身在北京。
为什么明明她那么乖了爸爸妈妈还总是骂她呢?
为什么他要和爷爷奶奶住,不能常回家呢?
可能是因为爸爸妈妈上班太忙了吧,她常常这样想。
她小时候都是在贵州贵阳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也是在那儿上的小学,还认识了三个好朋友,不过高中之后她就被接回来北京上学了。
“凌妤绾,快3点了,去上你的舞蹈课!”“知道啦,妈妈”白浣清12岁时给她报了一个爵士舞班,但她那时想学的明明是古典舞,但是最后还是报了爵士……
舞蹈教室的镜面映出十二岁少女僵硬的肢体,爵士乐鼓点击打着与心跳错拍的节奏。
白浣清挑选的亮片舞衣摩擦着未愈的擦伤,她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
忽然想起那个雨夜——母亲将古典舞报名表揉成团扔进垃圾桶时,窗外的紫藤花正被暴雨打得零落成泥。
下课之后,她要自己走回去的,走下楼却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好疼!”凌妤绾喊了出来,被对面的人一把拉住,惊鸿一瞥,终身难忘。
眼前的少年约莫十多岁,很日常的打扮,白T恤加牛仔裤,背着一个包,戴着顶黑帽子,可是给凌妤绾的感觉就是看到电视剧里的明星了,他白得在发光诶!她这么想着。
“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有点着急去上课,不小心撞到你了”她回过神,呆呆地看着他,点了点头“没关系的,大哥哥”
他笑着看眼前这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女孩子,把她扶好后,笑着对她说“那我先走了,再见”凌妤绾回想他的样子,原路返回到了家。
进门就看到白浣清板着个脸,“你今天回来慢了8分钟,干什么去了?”
凌妤绾抓上她的手,摇着她的手说:“妈妈,我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人,回来的路上又在想今天学习的内容,就耽误了点儿时间”
白浣清抽出手“行,那你先自己在家,我和你爸要去公司,饭菜都买好在冰箱里了”。
智能门锁闭合的机械音在空荡的复式公寓里回响了三遍。凌妤绾把冷掉的饭菜收拾好。
趴在发财暖烘烘的肚皮上,金毛犬湿漉漉的鼻尖凑近她腕间淤青——那是上周替父亲整理文件时碰倒古董花瓶的“纪念”。
月光漫过落地窗,她在家庭群发了张怀抱发财的自拍,三小时后收到条系统自动回复:“该群已被解散”。
好吧,也不只有她一个人,这不是还有发财陪着她嘛。
白浣清和凌慕清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她曾问过他们会不会再给她带来一个妹妹或弟弟。
他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凌妤绾只记得爸爸说的一句话“小孩子别管那么多,也别问那么多”
从那以后,她就不会问这种问题了,她能感觉的到,爸爸妈妈没有很喜欢她,那为什么不再要一个弟弟或妹妹呢?她也不知道。
家里会肆无忌惮宠着她的人,有三个,爷爷奶奶和师父,所以她小时候倒也乐意去贵州上学。
她上学时,当班主任将“模范标兵”的奖状别在她胸前时,台下孩子们交头接耳的窃笑像细针刺破礼堂的寂静。
“看啊,没爸妈接送的瓷娃娃又得奖了。”十二月的寒风卷着这话钻进她毛衣领口,冻得她攥紧了爷爷温暖的大手。
后来她学会把奖状叠成纸船放进南明河,看那些“乖巧”“懂事”的铅字在粼粼波光里渐渐晕染。
爷爷奶奶师父来接她时,总会好好教育那些人一顿,告诉他们要和同学好好相处,不要带着异样的眼光不平等的去看别人。
可能是因为从小这种恶意就存在在他身边,长大了也还有,因为她成绩优异,外表漂亮,加上又有特长,初中时期总是会被几个女生指指点点,对她进行语言攻击。
说她爹不疼娘不爱,甚至有的时候会传出一些莫须有的谣言,说她和别的男生怎么怎么样,不过后来他们都被学校警告了。
因为她知道,这算是校园欺凌,她知道女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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