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是一个小型实验室，中央培养舱里漂浮着一个大脑形状的蓝色光团，连接着无数光纤。旁边的屏幕上显示：
【量子意识核心稳定性：71%】
【融合进度：89%】
【剩余时间：11:23:17】
"小涛。"
张涛猛地转身。母亲——或者说，S博士的全息投影站在窗前，穿着那件白色研究服，但眼神比公寓里的仿生体温暖得多。
"妈？哪个...是你？"
"都是，也都不是。"投影轻声说，"仿生体承载了我的执行人格，而这里保存着保护者意识。但真正的'我'已经不存在了...就像S-7。"
张涛走向培养舱："为什么要给我们虚假的选择？什么是量子清洁协议？"
投影闪烁了一下："为了保护你们免受真相伤害。协议本应抹去所有相关记忆，让你们回归正常生活。但显然...失败了。"
"因为第六人？"
投影突然变得不稳定："你不该知道这个！谁告诉你的？"
"林小雨...不，是休眠舱里的成年R.X.。"
"S-7的最终载体怎么会..."母亲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除非时间线已经变动。小涛，听我说，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安全。量子清洁协议不是威胁...是救赎。"
"从什么中救赎？"
母亲的全息影像开始播放一段视频——2077年的城市在某种蓝色火焰中崩塌，天空中裂开巨大的黑色缝隙。
"量子崩溃。我们未来的研究成果被武器化，导致现实结构崩解。唯一能阻止它的方法，就是让六个'锚点'在特定时刻同时存在...但这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有人愿意被完全抹除。"张涛突然明白了，"第六人选择了自我抹除，让时间线重组。"
母亲痛苦地点头："而S-7自愿成为表象上的牺牲品，让所有人以为实验只有五个参与者。但这样还不够...你们五个必须自愿放弃能力，才能彻底封闭裂缝。"
张涛想起休眠舱里成年R.X.的口型："'记住我'...他是说记住第六人？"
"不。"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他是说记住你们自己。因为在某些时间线里，你们中的某一个...就是第六人。"
这个信息如同炸弹在张涛脑海中爆开。他想起全息影像中那个模糊身影转身时露出的面容——既像姜凡又像自己...
"时间不是线性的。"母亲继续解释，"在量子层面，所有可能性同时存在。你们每个人都在某个时间线上成为过第六人，选择自我抹除以拯救其他人。"
张涛的眉间疤痕突然剧烈疼痛，荧蓝色液体再次流出。这次，液体在空中形成了六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其中一个正在慢慢消失。
"它在展示真相。"母亲轻声说，"你的疤痕从来不是接收器...是量子稳定器。S-7的核心技术就藏在里面。"
"那我到底是谁？"张涛几乎是在嘶吼，"张涛？S-7的载体？还是...第六人？"
母亲的全息影像开始消散："你是所有可能性，又都不是。就像我既是S博士也是你母亲...就像姜凡既是实验体也是你命中注定的..."
影像完全消失了。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
【融合完成。启动最终指令。】
培养舱中的蓝色光团突然收缩，然后爆发出一阵强光。当张涛再次睁开眼睛时，面前悬浮着一个黑色金属盒，上面刻着"第七选择"。
盒子弹开，里面是一枚芯片和一张纸条：
"插入任何终端，将播放完整真相。但记住——有些门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
张涛颤抖着拿起芯片。倒计时还剩11小时，而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被植入的记忆。只有一件事越来越清晰——所有的道路都指向今晚，指向那个废弃研究所的地下三层。
而这一次，他们必须面对的可能不仅是过去的秘密...还有未来自我牺牲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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