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一切,顾战如遭雷劈一般定在原地,嘴唇苍白颤抖。
此刻,他大半辈子的恨意犹如一场笑话!
祁振理望着顾战,怒哼一声:
“顾长风自以为思虑周全,但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因为这个恨了他这么多年!”
顾战身形一晃,喘着粗气,咬牙问:
“真相如此,他……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祁振理:“你恨他恨到不愿意认他,他能有机会说吗?”
顾战的心骤然钝痛不止。
当初大军还未班师回朝时,他便已经认定了他父亲害死他舅舅。
于是直接搬去了军营,连见他一面都不愿。
甚至还在舅舅的灵堂上将他赶了出去,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回想起当初,父亲应该是想跟他解释的吧,只是他从始至终都没听他说一句完整的话。
“是我……是我错怪了父亲!”
“是我错怪了父亲啊!!!”
顾战悔恨哀嚎,但为时晚矣!
片刻后,陆宝儿打断了他的哭声:
“顾大将军,你先别忙着忏悔,等正事做完再哭不迟!”
顾战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闻言也只能硬生生憋回去。
“你说,我该怎么做?”
“去你父亲的坟前忏悔!”陆宝儿说。
“好!我这就去!”
顾战倒也爽快,有错就认,没有磨磨唧唧的。
来到顾长风的坟前,他直接扑通跪下:
“爹,对不起!是儿子误会您了,儿子给您磕头赔罪了!”
说完,他就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把脑袋都磕破了。
陆宝儿啧了一声,冲着祁慕道:
“这头磕得,实在!”
祁慕:“……”感觉又被内涵了!
过了一会儿,顾战起身问陆宝儿:
“这样可以了吗?”
陆宝儿见顾战身上跟着的怨气并没有消散,不由得奇怪:
“按理说误会解开,冯鬼娘的怨气该散了啊,怎么会没动静?”
思索片刻,陆宝儿忙看向顾战,蹙眉问:
“你还有没有做别的对不起顾长风的事?”
“我没……”
顾战刚要说没有,却猛然顿住。
见他的神情,众人便知道还有内情。
“老头子,还有什么事,你赶紧说啊!”顾凌霜急切道。
顾战眼底闪过一丝恐惧,颤抖着开口:
“我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件事有关,但……我不能说!”
“至少……你们不能知道!”
顾凌霜不解:“什么事是我们不能听的?”
“顾家军都快死绝了,你还磨磨唧唧做什么啊!”
“我若说了,只怕不止顾家军,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顾战神情严肃。
看得出来,他没在开玩笑,也不是故作夸张不想说!
“那怎么办?你若不说,怨气就无法解开,总不能让顾家军将士一直这样半死不活的吧!”
沉默了一会儿,顾战问陆宝儿:
“是不是只要求得冯鬼娘原谅,她就会放过顾家军?”
陆宝儿点头。
得到答案,顾战立即向冯鬼娘家飞奔,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到冯家后,顾战厉声道:
“所有人都别进来,离远些,能保命!”
说完,他便脚步沉重地走进冯家,怨气瞬间将他吞噬进去。
大约一刻钟后,陆宝儿忽然感觉怨气散了。
睁开眼,只见顾战脚步虚浮地从里面走出来,刚踏出门槛便无力地半跪下去。
“爹!”
顾凌霜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
“老头子,你怎么样?”
顾战摆摆手:“我没事!”
陆宝儿上前说:“怨气散了,顾将军,恭喜你,成功了!”
顾战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回头看了冯家一眼,然后便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顾家军的疫病已经痊愈了。
没有人知道他跟冯鬼娘说了什么,顾凌霜私下问起,他就装傻。
几次过后,便也没有人再问了。
冯七和冯九妹商议过后将冯鬼娘的尸体带回了郴州,找到尚林的坟墓后将她葬在了尚林旁边。
墓碑上刻上了尚林之女的字样,算是全了父女之情。
怨气平息,众人心里都纷纷松了口气,但陆宝儿的心思却又回到了陆欣儿之死的案件中。
林林对冯鬼娘的怨气有预感,这就说明在这件事里涉及的人与陆欣儿的怨气有关。
可调查下来发现,除了冯鬼娘,没有一个人跟她有关系的。
又看了好几遍案卷内容后,陆宝儿决定重新验尸。
第二天,她就找到冯九妹,让她帮忙重新勘验陆欣儿的尸骨。
祁慕因为祁护的事被撸了官,现在不是大理寺少卿,没有名正言顺验尸的权利,故而这事只能暗中进行。
夜黑风高,正是最好的时候。
陆欣儿是庶女,没有资格葬入祖坟,陆家便随意找了块空地将她埋了。
也幸好如此,否则他们现在要验尸的话可就不方便了。
山路漆黑,但月色皎洁,不用灯笼都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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