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石阶上布满黏腻蛛网,宛如一张张等待猎物的巨网,陈风每走三步就能踩碎一枚人面蛛卵,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是远古亡灵的呜咽。青铜鼎在前方自行滚动,鼎耳撞击声似在叩击某种神秘的节拍,回荡在地宫之中,愈发显得阴森诡异。当他踏过第九十九级台阶时,脚下突然塌陷——坠入的密室四壁嵌满玉琮,每根琮管里都蜷缩着带蛛纹的胎儿,那胎儿的模样似人非人,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徐福求来的长生种。”嬴政尸身不知何时立在身后,腐烂的手指缓缓抚过玉琮,那手指上的皮肉已经脱落大半,露出森森白骨,“可惜缺了巫咸国的...”话音未落,最近那根玉琮突然炸裂,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胎儿化作八眼尸蚕扑来。尸蚕的眼睛泛着幽幽的绿光,八只复眼将陈风完全笼罩在它的视线之下,那模样令人不寒而栗。
陈风反应极快,瞬间挥剑斩断尸蚕,绿色的血液溅上玉琮,竟意外激活了巫纹。玉琮上的巫纹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所有琮管开始共鸣,发出类似蜘蛛摩擦螯肢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让人毛骨悚然。嬴政尸身突然撕下左臂,断肢在血泊中扭曲成青铜罗盘,整个过程充满了魔幻色彩。
“子午相对,阴阳相冲。”尸身将罗盘按进陈风胸膛,母蛛残骸突然咬住指针。陈风痛极长啸,啸声震落穹顶的星图壁画——那些星子竟是用婴孩头骨镶嵌而成。头骨排列成星图的模样,在昏暗的地宫之中,隐隐透着一股血腥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惨烈往事。
头骨坠地组成九宫格,每个格眼升起缠着符纸的铜人。铜人关节处嵌着傩面碎片,随着它们的动作,带起阵阵腥风。陈风胸前的罗盘突然离体飞旋,强大的吸力将铜人吸成废铜,铜人在吸力之下逐渐变形,最终化为一滩废铜。失去镇压的符纸化作纸人,抬着顶猩红轿子从地缝钻出。
轿帘无风自启,露出具戴凤冠的蛛身女尸。女尸腹部透明,可见其中游动的双头尸蚕王。“是蚕母!”嬴政尸身首次露出惧色,倒退时撞碎了刻着甲骨文的照壁。照壁上的甲骨文记录着古老的秘密,随着照壁的破碎,这些秘密仿佛也将被揭开。
照壁碎屑中飞出群食玉蛾,它们振翅飞向蚕母轿辇。女尸张口吐出金丝,将蛾群裹成茧蛹。陈风趁机斩断轿杆,轿中滚出个青铜匣——正是二十年前镇他魂魄的那个!青铜匣表面布满锈迹,却依然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它不平凡的来历。
匣盖开启的刹那,地宫深处传来蛛啸。蚕母突然暴起,八只利爪刺入陈风四肢。剧痛中他看见自己正被拖向某处祭坛,坛上供着的竟是阿蚩的银镯。银镯在祭坛的烛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与周围的阴森氛围形成鲜明对比,也勾起了陈风心中复杂的情感。
祭坛四周悬挂着人骨风铃,陈风每滴血落下就响一声,那声音清脆却又透着无尽的凄凉。蚕母用利爪划开他胸膛,取出母蛛残骸置于供桌。残骸遇银镯金光,竟生出血肉变成巴掌大的金蛛。金蛛通体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以子之血,唤母之魂。”嬴政尸身突然掐诀念咒,金蛛突然膨胀成马车大小。陈风发现这蜘蛛腹部纹路,竟与巫咸国地图完全一致。金蛛吐丝缠住他脖颈,丝线上串着九个青铜铃铛。青铜铃铛随着金蛛的动作轻轻摇晃,发出悦耳却又令人心悸的声音。
铃铛齐响时,地宫变成血色冥河。金蛛化作骨舟,载着陈风驶向浓雾。河面漂浮着戴傩面的浮尸,每具都长着陈风的面容。那一张张与自己相同的面孔,仿佛在嘲讽,又仿佛在诉说着什么。骨舟行至河心时,浓雾中现出青铜巨门,门环是衔尾双头蛇。双头蛇造型奇特,蛇身盘绕,仿佛在守护着门后的秘密。
陈风以剑击门,蛇眼突然转动射出青光。门缝渗出黑水,凝成个戴青铜面具的古巫。古巫手中骨杖指向陈风心口,杖头人皮灯笼映出阿蚩被困在蛛网中的画面。阿蚩在蛛网中挣扎,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这一幕让陈风心中一阵刺痛。
古巫摘下面具,露出与陈风相同的脸。他割开手腕将血洒向冥河,河底顿时伸出万千鬼手。陈风胸前的蛛形窟窿突然产生吸力,将鬼手尽数吞入。金蛛发出痛苦嘶鸣,腹部裂开道缝隙。
“你本不该活过丙寅年。”古巫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音。陈风突然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涌现:阿蚩当年分娩的并非双生子,而是用移魂术将蛛妖魂魄渡入死胎。这段被尘封的记忆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撞击着陈风的内心,让他陷入了无尽的困惑与痛苦之中。
金蛛腹部彻底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阿蚩魂魄。陈风挥剑斩断缠着她的怨丝,剑锋却被古巫的骨杖架住。冥河突然沸腾,所有浮尸齐诵《招魂经》,声浪震得青铜门浮现裂纹。《招魂经》的声音在冥河中回荡,仿佛要将人的魂魄都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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