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花瓣正巧落在他肩头,却在触及衣料的瞬间,被无形的灵力震成齑粉,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起来。”
他转身时带起的罡风掀开苏奕祉破碎的衣襟。
“先出秘境。待事情结束,”
玄狐扇在空中划出半道银弧,将远处岩壁上蠢蠢欲动的残余妖物震成飞灰。
“师父会让你明白,真正的暗水之音,是怎样的‘柔中藏锋’。”
苏奕祉撑着树干缓缓起身,双腿仍在不受控地发颤。
望着师父挺如青竹的背影,他悄悄攥紧了拳头——掌心的伤口再次渗出血珠,却烧得他灵台清明。
这场如雷霆般轰至的惨败,恰似命运的重锤,在苏奕祉的身心刻下深深伤痕,却也悄然为他铺就叩开暗水之道大门的砖石,每一道裂痕都似蕴含着未知的契机。
洛愁鬓指尖灵力翻涌,祭出那张泛着微光的传送符。
符纸在空中缓缓舒展,刹那间,一道流光四溢的通道在虚空中打开,似是割裂了空间的屏障,连通着外界的方向。
苏奕祉眸中带着几分顺从与信任,步伐轻盈又乖巧地踏入其中,身影渐渐在光芒中隐去。
待苏奕祉的身影彻底消失,那传送门如同完成使命般,缓缓闭合,光芒逐渐黯淡消散。
洛愁鬓神色一凛,周身气息凝聚,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晏零星等人的方向疾驰而去。
远远望去,晏零星等人相互依偎着,彼此搀扶的身影在残败的战场上显得有些单薄。
几人血染衣襟,气息微弱,却仍彼此支撑着不肯倒下。
洛愁鬓心急如焚,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待终于靠近,洛愁鬓目光如炬,在众人身上逡巡。
只见三人发丝凌乱,衣衫被鲜血浸透,有的单膝跪地以剑撑地,有的额角还挂着未干的血珠,狼狈模样令人心惊。
但当他凝神探查出众人气息虽虚浮却平稳,并无致命之伤时,那颗自战斗起就高悬在嗓子眼的心,才如尘埃落定般,缓缓沉回胸腔,紧绷的脊背也终于放松了些许。
“零星。”
洛愁鬓轻声唤道,声线里还带着疾驰而来的微喘。
他足尖轻点,身姿如一片羽毛般缓缓落地,快步上前,伸手轻轻扶住摇摇欲坠的弟子,目光里满是关切与担忧。
他仔细查看几人的伤势,眉头微皱,似在盘算着最佳的救治之法。
“你们都是宗门的佼佼者,平日里个个出类拔萃。可今日这般险境,足见前路之凶险。谁也说不准后面还会有什么劫难等着,为师先送你们出去。”
洛愁鬓语气不容置疑,透着师长对晚辈的关怀与担当。
言卿尘却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盯着地上元婴后期鹿族的尸体,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那尸体庞大的身躯横在地上,伤口处还在汩汩冒着黑血,显示着方才战斗的惨烈。
他抿了抿嘴,似是在思索措辞,片刻后才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向洛愁鬓。
“仙尊,或许我们可以帮您去带领弟子回去。这场战斗足以证明,我们的实力绝非泛泛。连元婴后期的强者都被我们合力打倒,护送同门的任务,我们定能胜任。”
洛愁鬓垂眸静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耐心听完言卿尘言辞恳切的提议。
山风掠过众人染血的衣袂,将未消散的硝烟裹入残叶之中,气氛在短暂的沉默里愈发凝重。
就在这时,沈翊辞拖着受伤的腿上前半步,玄色道袍下摆沾着斑驳泥痕。
他抬手抹去嘴角血渍,声音虽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仙尊,这月桂迷踪深处还有不少金丹期甚至炼气前期的弟子,他们灵力微薄,此刻怕是正在险境中挣扎。就让我们助您一臂之力吧。”
洛愁鬓剑眉陡然蹙起,目光扫过众人摇摇欲坠的身形,染血的衣服下隐隐渗出黑紫色毒痕。
他抬手虚点,一道温和的灵力拂过众人伤口,语气却如寒霜般冷峻。
“你们现在身负重伤,连自保都难。这月桂迷踪深处藏着无数未知杀机,万万不可在此逗留。”
言卿尘下意识看向晏零星,目光中满是求助。
只见晏零星垂眸望着满地碎石,良久才缓缓摇头,喉结艰难滚动。
“月桂迷踪本就险象环生,如今我们灵力溃散,留在此处只会成为师父的累赘......”
他忽然抬眼,眼底泛起水光。
“师父,青殷他进入山洞后再没出来,那个秘境之主说......您知晓其中缘由......”
这话如重锤般砸在洛愁鬓心头,他周身气息骤然凝滞,袖中双手紧握成拳。
片刻后,他仰头望向层云翻涌的天际,似要将满心复杂情绪都藏入眼底。
“先回去。剩下的事,为师自会处理。”
言卿尘与沈翊辞对视一眼,最终无声叹息。
他们深知洛愁鬓脾性,此刻再多争辩也是徒劳。
三人朝着洛愁鬓撕裂开的传送门转身,衣摆扬起的尘土中,隐约可见他们相互搀扶的身影,缓缓没入逐渐闭合的传送阵微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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