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见状,冷哼一声,那声音如同寒冬的北风,裹挟着无尽的愤怒与失望。他 “噌” 地一下站起身来,动作急促而有力,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紧接着,他一个箭步冲到陈生面前,手指直直地戳向陈生的鼻子,大声骂道:“你还知道回来?你这帮人在家担心你,你出去喝的挺过瘾啊?你咋不喝到天亮回来呢?” 陈父的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陈生的心上。
陈生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干涩难受,想要辩解的话语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低着头,看着父亲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心中满是憋屈和无奈。
然而,就在陈生满心忐忑,不知该如何面对父亲的怒火时,陈父却突然长舒了一口气。那口气像是将他心中所有的愤怒、无奈与疲惫都一并吐出。他的肩膀微微下垂,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脸上的怒容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与无奈。
“行了,赶紧睡觉去吧!不愿意说你!” 陈父轻声说道,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只剩下无尽的沧桑与无力。他转过身,缓缓走回椅子旁,重新坐下,拿起桌上的烟,又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烟雾在他面前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
陈生今天确实没少喝,迷迷糊糊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摸进自己的房间,脑袋昏沉得好似灌了铅,视线也模糊成一片。抬手将兜里那个装着郝仁鬼魂的绿色酒瓶子随手一扔,只听 “哐当” 一声闷响,瓶子在桌上勉强稳住身形,随后他便一头栽进母亲早已铺好的温暖被窝里,瞬间陷入了沉睡,呼噜声此起彼伏。
待陈生悠悠转醒,刺眼的阳光已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下一地金黄,屋内亮堂得晃眼。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脑袋还有些懵,抬眼望向窗外,日头高悬,已然是日上三竿。这会家里除了他自己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父母想必也知晓自己并未在警察那边惹下什么弥天大祸,所以今日陈父和陈母照常去上班了。他趿拉着拖鞋,晃晃悠悠地走向厨房,锅盖一掀,熟悉的饭菜香扑面而来,锅里温热的饭菜,是父母无声的关怀。
陈生简单洗漱一番,坐到桌前,匆匆扒拉了几口饭菜。这时,他才注意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未接来电提示,拿起来一看,竟是左超打来的,已经有好几个未接。陈生一边嚼着饭,一边心想,这左超酒量比他好多了,那么早就起来了!他赶忙咽下口中的食物,起身准备出门去找左超。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总感觉好像遗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他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眼神在房间里四处游走。房间里一切照旧,可当他的目光扫过柜子时,原本摆放着绿色酒瓶子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陈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见了鬼一般。他猛地一拍脑门,这才如梦初醒,瞬间想起昨晚自己带着郝仁的鬼魂回了家,可现在,那个装着着郝仁灵魂的酒瓶子却不翼而飞。
陈生心急如焚,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迅速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 “嘟嘟” 响了几声后,终于接通。陈生来不及寒暄,语气焦急地冲着话筒喊道:“妈!昨天晚上我放桌子上那酒瓶子呢?” 声音里满是急切与慌张。
陈母在电话另一头,先是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略带埋怨地说道:“你还说呢?怪你爸生气,喝那么多酒,还带个酒瓶子回家,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陈母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奈与关切。
“哎呀,妈!那酒瓶子我有用了!您到底把它扔哪儿去了?” 陈生急得直跺脚,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有个屁用啊!我瞅着碍眼,顺手就给扔了。你要真想要,上河沟子找去吧。” 陈母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 “嘟嘟嘟” 的忙音。
陈生握着手机,呆立在原地,心中叫苦不迭。
陈生家前院是个很大的菜园子,此刻,已至深秋,翠绿的蔬菜已经寥寥无几,更多的事属于黄色的落寞,可陈生哪有心思欣赏这田园景致。他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刷刷刷” 地穿过菜园,径直朝着那条通往大河的小河沟奔去。
小河沟边,垃圾堆积如山,散发着阵阵酸腐气味。陈生站在垃圾堆旁,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双眼瞪得滚圆,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他仔仔细细地翻找着,目光在垃圾中来回穿梭,可除了几块散落的绿色玻璃碎片,哪有那个酒瓶的半点影子。
陈生心中愈发焦急,额头沁出细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无奈之下,他轻声呼唤:“老常,出来帮我找找。” 话音刚落,常登台的身影便凭空浮现,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雾气。常登台闭上双眼,双手微微抬起,口中念念有词。一时间,周围阴气涌动,地面上的灰尘都被这股阴气卷得微微上扬。片刻后,常登台缓缓睁开眼睛,神色凝重地看向陈生,摇了摇头,低沉说道:“郝仁应该是跑了,这儿已经没有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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