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陈生小声问。
“你知道这车是谁送来的吗?” 小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颤抖,“是刘明成,宏远物流的安全主管。那人…… 不好惹。”
就在这时,拆解现场传来一阵骚动。技术人员从车轮处提取到的物体经检测后属于人体组织,初步怀疑是报案人家属。
张红梅的尖叫声划破清晨的空气,刺痛了每个人的耳膜。她瘫倒在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嘴里喃喃自语:“爹,我就知道……”
同一时刻,刚刚上班的宏远物流总部大楼的会议室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仿佛一场急促的警报。
会议桌尽头,宏远物流的董事长赵宏远缓缓站起身。他六十多岁,头发花白,但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一切。
“刘明成,”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你不是说这事处理干净了吗?”
坐在角落里的安全主管刘明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局促不安:“赵董,我确实安排好了…… 修配厂那边也打点过…… 我不知道怎么会……”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 公关部总监急忙插话,神色慌张,“已经有媒体在报道了,微博话题正在发酵。我们需要立刻启动危机公关。”
赵宏远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思考着应对之策:“两条线。第一,法律团队立刻行动,准备应对诉讼;第二,” 他看向公关总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冷,“把舆论往‘个别司机行为,公司不知情’的方向引导。另外,” 他的目光转向刘明成,“找到那个家属,不管花多少钱,把这事压下去。”
刘明成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我这就去办。”
当天下午,宏远物流的官方微博发布声明,对 “可能涉及公司车辆的不幸事件” 表示震惊和悲痛,承诺全力配合调查。这一声明看似诚恳,却被不少网友质疑是在推卸责任。
而在市公安局,张刚和家人正在接受警方询问。陈生和烂桃儿站在走廊尽头,看着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走向张刚 —— 正是刘明成。
“有好戏看了。” 烂桃儿低声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刘明成面带微笑地走到张刚面前,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虚伪。他先是代表公司向张刚表示了“深切慰问”,言辞恳切,但张刚能够感觉到这只是一种表面上的礼貌,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其他的目的。
在警方询问结束后,刘明成趁机提出想要和张刚“单独谈谈”。他的语气很委婉,让人难以拒绝。张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刘明成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停车场。
停车场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刘明成的脸上依然挂着那副虚伪的笑容,他开始和张刚交谈起来。张刚静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大约二十分钟后,张刚回到了房间里。他的脸色变得十分复杂,似乎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内心挣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让人不禁好奇他和刘明成之间到底谈了些什么。
“他说什么了?” 家人们立刻围上去,七嘴八舌地问道。
张刚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他说…… 可以私了。”
“私了?” 张红梅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讶与愤怒,“什么意思?”
“八十万。” 张刚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的数字,声音干涩,“一次性支付,不追究任何责任。”
陈生和烂桃儿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数字远超正常交通事故赔偿标准,其中必定有猫腻。
“哥,你不能……” 张红梅刚开口就被张刚打断。
“他说如果我们坚持走法律程序,公司会全力应诉,拖个三年五载。如果最后惹怒了他们老总,什么也得不到,还有可能遭到报复。” 张刚的声音中带着无奈和疲惫,“而且…… 小杰明年就要上大学了……”
陈生看到张刚眼中的火焰正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的妥协。金钱的天平正在无情地压过正义的砝码。
当天晚上,张家人召开家庭会议。陈生和烂桃儿被安排在隔壁房间等待。透过薄薄的墙壁,激烈的争吵声清晰可闻。
“八十万!咱们家一辈子也攒不下这么多钱!”“爹就白死了吗?”“官司打起来没完没了,最后能拿多少?”“我们可以找媒体曝光他们!”“媒体?今天那些记者哪个不是拿了车马费就走的?”
争论持续到深夜,每个人都疲惫不堪。最终,当张刚推门进来时,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们决定…… 接受和解。” 他不敢看陈生的眼睛,仿佛在逃避着什么,“明天签协议。”
陈生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他能说什么呢?他不是那个失去父亲的人,也不是那个面对巨额金钱诱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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