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风声在三河村上空呼啸,将法坛上摇曳的烛火吹得左右狂摆。道士被一股雄浑气浪击退数步,周身灰毛倒竖,根根如钢针般直立,在黯淡的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幽光。一双琥珀色竖瞳仿若燃烧的鬼火,迸射出怨毒的光芒,死死锁定陈生。激战瞬间戛然而止,他鼻翼急剧抽动,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咕噜声,好似嗅到血腥气息的恶兽,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呵,我当是何方神圣,竟敢坏我法事。” 道士的声音陡然变得尖细刺耳,仿若夜枭啼鸣,在死寂的夜空中回荡,“原来是个初出茅庐的出马弟子,堂口都没立全,就敢来搅扰灰老太奶的好事?”
陈生心头一震,双眉紧锁,没想到对方仅凭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底细。他的确仅有陈文武和常登台两位护法仙家,在出马仙的世界里,这样的配置堪称寒酸。
烂桃儿在一旁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身上的衣物沾满了灰尘与草屑。听到道士这番话,他立刻跳脚反驳,脖子上青筋暴起:“放你娘的屁!崔启明作恶多端,害人害己,你们不仅不让他伏法,还要让受害者魂飞魄散,这也配叫好事儿?”
道士阴森一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嘴尖锐獠牙,宛如择人而噬的恶狼:“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我收钱办事,天经地义。你们半路插手,坏了规矩,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陈生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周身涌起一股浩然正气:“规矩?助纣为虐也算规矩?你庇护之人罪无可恕,所害之鬼更是可怜至极!”
“好一张利嘴!” 道士怒极反笑,脸上肌肉扭曲成可怖的形状,“既然都是出马弟子,那就按规矩来 —— 斗仙!你若赢了,我立刻走人;若输了,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斗就斗!” 烂桃儿抢先应下,随后压低声音,凑到陈生耳边道,“别怂,我有办法。”
陈生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斗仙是出马弟子间解决争端的最高形式,双方各请仙家斗法,败者要无条件服从胜者。可他只有寥寥两位仙家,如何能斗得过对方完整的灰仙堂?
道士见陈生犹豫,脸上闪过一丝讥讽,语气愈发轻蔑:“怎么?怕了?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
“谁怕谁!” 陈生被激得热血上涌,大声吼道,“那就来!一决高下!谁怂谁孙子!”
道士狞笑着点头,随即身形一晃,身上的灰毛渐渐褪去,身子恢复正常,向后退去。此时,站在远处的崔宏远等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脸上写满了惊恐。崔宏远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等人一走,陈生立刻转向烂桃儿,急道:“你疯了?我只有文武和登台两位仙家,怎么斗得过他的完整堂口?”
烂桃儿神秘一笑,掏出手机:“别急,我这就给康大喇叭打电话。那老太太的堂营人马众多,借来用用不成问题。”
电话接通后,烂桃儿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老太太洪亮的声音:“小兔崽子又惹事!行吧,我现在过去来得及不,正好会会那个狗屁灰老太奶!”
“你不用过来,过来也来不及!你现在点香打个招呼就行,要不你不在这儿,我怕请不动!”
挂断电话,烂桃儿得意地冲陈生挤眼:“搞定!康大喇叭的堂口实力不凡,不信那灰仙堂子有什么大能耐!”
陈生心中稍安,但仍隐隐有些担忧。他唤出陈文武和常登台,商议对策。
陈文武在一旁豪爽一笑,周身散发着凛冽的鬼气:“怕什么!区区灰仙,不足为惧!老子一个人就扫了他们!”
常登台则若有所思,目光深邃,手中把玩着一枚古朴的玉佩:“灰仙虽不及胡黄白柳名声大,但最是阴毒刁钻。若真斗法,需小心应对。而且他口中那个灰老太奶实力不容小觑。”
......
很快,时间来到了后半夜。三河村中央的空地上,两座法坛相对而立,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整个村庄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唯有法坛上的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投下摇曳的阴影。
道士那边多了一个瘦小精悍的中年男子,手持文王鼓,腰间系着串铃 —— 正是他请来的二神,专门负责搬兵请仙。这二神目光阴冷,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陈生这边,只有烂桃儿坐镇。烂桃儿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鼓槌,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开始吧!” 道士高声道,随即向那二神使了个眼色。
那二神立刻敲响文王鼓,摇动串铃,口中唱起请神调:“日落西山黑了天,龙离长海虎下高山... 灰家兵马听我令,速速下山莫迟延!”
随着鼓点越来越急,法坛周围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人头皮发麻。无数灰影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落地化作人形,却都长着鼠头鼠尾,正是灰家兵马。这些灰家兵马身形矫健,身后也跟着一些其他堂口的几大仙家,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发出阵阵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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