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和烂桃儿踏出小区大门时,街边的路灯早已亮起,暖黄色灯光在渐凉的初秋夜里透着一股孤寂。晚风裹挟着丝丝凉意,宛如一双无形的手,轻轻卷起地上几片枯黄的落叶,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算把这事儿解决了。” 烂桃儿长舒一口气,随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浑身骨骼发出 “咔咔” 的脆响,如同炒豆子一般。他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继续说道,“虽说崔启明那家伙罪有应得,但能帮女鬼林小梅往生,也算是积了一桩功德。”
陈生却没有接话,他的目光在小区的保安亭和监控摄像头间来回扫视,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悄然滋生。特别是临走时,崔宏远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狠,像一把锐利的匕首,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经。
“怎么了?” 烂桃儿注意到陈生的异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该不会是担心崔家会反悔吧?”
“很难说。” 陈生抬头望向崔家所在的楼层,那扇窗户透出的昏黄灯光,像一只诡异的独眼,窥视着黑暗中的一切。“崔宏远能在商场上翻云覆雨,靠的就是心狠手辣,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烂桃儿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他要是敢耍花样,林小梅的冤魂第一个饶不了他侄子,怕什么!”
两人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陈生报出自己出租屋的地址后,便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如流星般飞速掠过,五彩斑斓的光影在他脸上不断变幻,宛如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回到出租屋,陈生简单洗漱后,一头栽倒在床上。疲惫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很快,他便沉入了梦乡。
在梦中,陈生置身于一片浓稠的浓雾之中。雾气湿冷而粘稠,如同无数条无形的绳索,紧紧缠绕着他的四肢,每挪动一步,都异常艰难。远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女子啜泣声,时断时续,如泣如诉,仿佛在倾诉着无尽的冤屈与痛苦。
“林小梅?” 陈生试探着呼唤,声音在浓雾中扩散,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雾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开,一条通道赫然出现。女鬼林小梅出现在陈生面前,与上次相见时截然不同,此刻的她,形象恐怖至极。半边脸塌陷变形,像是被重物狠狠碾压过,骨骼和肌肉扭曲在一起,一只眼球摇摇欲坠地挂在脸颊上,随着身体的晃动而轻轻摆动。白色的连衣裙被鲜血浸透,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他们…… 骗人……” 林小梅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深渊传来,带着空洞的回音,“崔家…… 不会…… 自首……”
陈生心头一紧,向前跨了一步,问道:“你确定吗?”
林小梅缓缓点头,腐烂的皮肉随着动作微微颤动,碎屑簌簌落下:“救救我……”
陈生正要追问,林小梅的身影却开始变得模糊,周围的雾气迅速重新聚拢。“小心…… 道士…… 他们…… 要…… 灭口……” 话音未落,林小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浓雾之中。
一阵刺耳的铃声骤然响起,将陈生从噩梦中惊醒。他猛地坐起身,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睡衣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窗外,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陈生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烂桃儿的来电。
“陈生!大事不好!” 电话一接通,烂桃儿焦急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崔宏远那老狐狸根本没打算自首,听说正忙着办手续,要把崔启明尽快送出国!”
陈生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果然如林小梅在梦中预警的那样,崔家背信弃义了。
“更糟糕的是,” 烂桃儿的声音愈发低沉,“崔宏远不知道从哪儿请了个道士,今晚要开坛做法,彻底除掉林小梅的鬼魂!”
陈生心中一震,难怪林小梅在梦中反复提醒他要小心道士。崔家这是要赶尽杀绝,不仅想逃避法律的制裁,还要让林小梅的冤魂永世不得超生。
烂桃儿开始凭借自己的关系四处打探道士的施法地点,一番艰难的调查后,竟发现施法地点选在了林小梅的老家 —— 三河村。得知这个消息的瞬间,一股寒意从陈生的脚底直冲脑门,崔家这一招,无疑是杀人诛心,要让林小梅连最后的寄托都化为泡影。
夜幕再次降临,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陈生和烂桃儿趁着夜色,悄然潜入三河村。刚踏入村子,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整个村子被黑暗吞噬。村口那棵古老的槐树,在风中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仿佛一位垂暮老人在诉说着尘封已久的恐怖故事。树枝摇曳,宛如无数双伸向夜空的枯手,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循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檀香与血腥气,来到了村子中央的一片空地。一座法坛赫然矗立在那里,法坛上的铜香炉青烟袅袅,那股混合着檀香与血腥气的古怪味道愈发浓烈,熏得人几欲作呕。一个身着杏黄道袍的道士,正站在法坛上念念有词。突然,道士手中的桃木剑指向西南方,剑尖上的符咒无风自燃,发出诡异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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