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停了辆马车,碎墨领着墨一、墨二在守候。
她们知晓武库的规矩,挑选功法之后必须一次记住,保不齐还会在其中修炼体悟。
不知道六公主什么时候会出宫,所以碎墨做主,让其他人先回府上,也好有个轮换。
结果刚刚戌时,就见秦昭玥大摇大摆走出了宫门。
脸上有笑模样,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马车中,碎墨不禁问道:“殿下可是选到了合适的功法?”
“还行吧,随便练练呗。”
望着她抑制不住翘起的嘴角,“那您高兴什么?”
“那走着走着捡到一千两你高兴不高兴?”
马车一路回到了公主府,风风火火往里闯。
结果刚过影壁,碎墨嗙仓一声就跪了下来。
“殿下活命之恩,卑职没齿难忘,愿肝脑涂地以报。”
墨一与墨二不知发生了什么,怔愣当场。
而秦昭玥的反应极快,一个马步上前,就躲开了她的跪拜。
“别这样,你年纪大,我怕折寿。”
碎墨:……
她年纪大?只是大了两岁而已她年纪大?!
什么感激,什么感动,顿时被扔到了九霄云外,两只拳头紧紧攥起。
秦昭玥仿佛一无所觉,大步就往里进。
“姐姐,你这是……”
墨一连忙将人扶起,发现她此时脸色铁青。
“差事出了些差错,”碎墨咬牙切齿,但还是未有详说,
“本来要受重罚,殿下用此行功劳保下了我的性命。”
既然以后要在公主府讨生活,她也要稳一稳墨组的心。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暗指以后她们不再是青鸾卫,只有一个主子。
墨一和墨二早就已经习惯听从她的命令,也听出了言外之意。
至于是什么差错,两人并未开口询问。
姐姐手中一直藏了圣旨,应该是陛下暗中还吩咐了什么别的差事。
三进九仪厅,好酒好菜流水般得往里送。
里头站满了人,绝大部分是女子,却丝毫没有莺莺燕燕的感觉。
碎墨领着十二人的墨组站在一边,大部人脸上还戴着些茫然。
两个大丫鬟是一头,清风、细雨和平安是一头,最后还有三人。
两男一女,站在靠近殿门的位置,最是疏离。
秦昭玥瞧着眼生,便问了一句。
“殿下,您忘了,这是赤岩县跟来的侍从。”
嗨!秦昭玥一拍大腿,想起来了。
这就是矿上那对父子,还有那女捕快。
当时形势未定,这三位又是涉及私铸铁器的证人,和桃夭先一步返回京城。
“不是,还留给我府上干什么?”
桃夭凑到近前小声回禀,“殿下,当时奴婢给宫里递了消息。
苏公公派了他干儿子跑了一趟,就问了话,之后也没领走。
说是皇宫里头复杂,反而是在咱们府上更安全些。”
秦昭玥撇了撇嘴,就这种麻烦还留在府上干什么,等着过年吗?
“你们身上有银子吗?”
三人表情讪讪。
赵横江父子是矿工,哪有什么银子。
而女捕快江明鸢假死了一回,是隐蛰从乱葬岗挖出来的。
别说金银细软了,连钗环都被那管家摸了去,同样身无分文。
“殿下,”江明鸢往前踏出一步,双手抱拳,“我是捕快,擅查案追踪。”
赵横江立刻跟上,“赵某擅长御马作战,也会练兵。”
赵青山:……
他呢?他怎么办。
父亲出事之前他就是个纨绔,文不成武不就,啥也不会啊。
如今就有个堪堪六品的修为,但是望着厅中众多的“婢女”,他这点修为够干什么的?
还没想到怎么开口,就见上首的秦昭玥已经沉了脸色。
不说还好,她府上藏个会领兵作战的叫怎么回事儿?
本来还想着说他们有钱就自己赁个宅子,反正别跟自己府上有牵扯就行,眼下更是留不得了。
“碎墨,你去安排。从后门送走,就送到苏全那老太监的私宅,不必多说。”
“是!”
碎墨想都不想便答应下来,她知晓殿下的心思,最怕沾染上麻烦。
赈灾之后,怕是不会如之前那样完全不受重视,说不得会招来谁的眼线。
赵横江没想到六殿下回府立刻就要将他们送走。
在凤京待了月余,虽没有离开过公主府,但京中百姓对政事都能侃侃而谈,何况是此处了。
在刻意讨好之下,已经从下人口中得到了很多情报。
他判断,六公主府是如今最好的藏身之所。
天潢贵胄、公主之尊,与大殿下关系匪浅,本身又不受朝廷百官重视。
既能保证安全,又保留了伸冤的希望。
他如今还是罪臣之身,不过是因为牵扯私铸案被留下,日日夜夜想要禀明真相以脱罪。
所以刚刚才会急切开口表明自己的价值,没想到却被弃之如敝履?
好歹曾是骠骑副将,轻骑作战是看家本领,领兵过万也时常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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