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废墟的锁龙井洞口,冷风“呼呼”地灌着,带着股腐臭味。武玥拽着绳梯往下爬,火把的光在井壁上晃荡,照出一道道深深的抓痕,看尺寸竟像是小孩子的。她爬了二十多丈,突然听见下面传来呕吐声——裴九娘正弯腰干呕,手里的磁勺“叮”地吸起井底的碎骨,全是婴儿的骨头,有的还带着没长全的乳牙。
“宇文老贼!”武玥气得浑身发抖,一剑劈在井壁上,火星四溅中,一块青铜碑文露了出来。上官婉儿抱着孩子下来,借着火光看清了上面的字:“龙子祭井,磁通九幽……”她突然觉得头晕,低头一看,襁褓中的孩子正睁开眼,瞳孔里泛着淡淡的金芒,像淬了金的磁石。
裴九娘蹲下来,捡起一块碎骨,上面刻着小小的狼头纹——这是宇文家的标记。她突然想起在虾夷岛海战中,倭军的铁甲上也有类似的磁粉涂层,原来他们早就用婴儿的骸骨提炼磁精,这种丧心病狂的法子,也只有宇文家能想出来。
虾夷岛滩头,唐军的重甲步兵正顶着箭雨推进,铁叶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李琰站在高处,望远镜里看得清楚:倭兵的铁甲在磁粉中行动迟缓,像被粘在糖稀里的蚂蚁。他立刻下令:“两翼张开,钩镰手断后路!”号角声响起,步兵们迅速变阵,盾牌连成铁墙,一步步往前压。
就在这时,倭军阵中推出十架怪车,车顶的铜镜足有一人高,正把阳光聚成炽热的火柱。最前排的唐军重甲瞬间变红,士兵们在铁甲内惨叫,有的甚至摔倒在地,铁甲下冒出青烟。裴九娘远远看见,急得直跺脚:“是周王承嗣的聚光车!快,让藤牌手泼海水!”
武玥带着藤牌手早已埋伏在海边,牛皮盾在海水里浸得透湿。她一声令下,士兵们扛着水桶往前冲,海水泼在聚光车上,“滋滋”地冒起白烟。就在倭军手忙脚乱调整镜面时,海底突然传来“轰”的一声——李琰事先安排的火油竹筏被磁暴引燃,火焰顺着海流蔓延,像一条火蛇扑向倭军战船。海水被烤得发烫,倭兵们跳进海里,却被火油粘住,瞬间变成一个个火人。
玉门关外的冰原上,李光弼的陌刀已经卷了刃,手心里全是血泡。尸兵却越来越多,像从冰缝里冒出来的恶鬼。突然,一个断腿的尸兵爬过来,抱住他的战靴。他刚要劈下去,借着月光看清了对方的脸——竟是三年前战死的父亲!
“爹……”李光弼的声音哽咽了,刀举在半空怎么也落不下去。尸兵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泪水打转,突然,他抓住李光弼的手,将陌刀捅进自己胸口的磁石。“快走……”尸兵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说完便不动了。
李光弼抹了把脸,眼泪混着血污滴在冰面上。他吹响号角,幸存的将士们且战且退,退到峡谷时,他回头看了眼父亲的尸体,一咬牙,砍断了峡谷上方的积雪绳。“轰隆隆”的雪崩声响起,白色的雪浪席卷而下,将所有的尸兵都埋在了冰下。他跪在地上,对着雪崩的方向磕了三个头,额头撞在冰面上,红印子很快被雪盖住。
长安城的皇子百日宴上,铜鼎刚揭开盖子,热气还没散尽,乳母孙氏突然抽搐着倒地,七窍流出黑血,在青砖上蜿蜒成“甲子”二字。上官婉儿怀里的孩子突然大哭起来,背上的金鳞胎记渗出细密的血珠,像撒了把碎钻。
裴九娘冲过去,用银针刺破孩子的指尖,黑血滴进冰鉴里,竟凝成细小的磁砂。李琰突然想起锁龙井的碑文,一把夺过佩剑,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滴进冰鉴的瞬间,磁砂突然聚成一幅微缩海图,清晰地勾勒出虾夷岛某处海湾的轮廓——那里,正是宇文家地宫的所在。
虾夷岛的地宫深处,烛火在磁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宇文家主坐在磁石雕成的龙椅上,手指摩挲着椅背上的狼头纹,嘴角挂着冷笑。倭国巫女抱着个金鳞婴儿走近,婴儿的哭声像猫爪挠心:“家主,唐皇嫡血已到,磁龙今夜必醒。”
海面突然升起十二道水龙卷,像十二条白龙直插天际。返航的唐军战船剧烈摇晃,武玥扶着桅杆,突然指着前方惊呼:“快看!海市蜃楼!”只见雾气中浮现出长安城的倒影,皇宫上方,一个巨大的宇文狼头正悬浮着,狼眼里闪烁着磁石的蓝光,仿佛要将整个大唐吞进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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