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北风裹着冰碴子刮过汴京城头,时迁蜷缩在城隍庙飞檐下,雁翎刀上凝结的血珠坠落在青瓦间,砸出细小的冰坑。三日前他在黑市救下的瘸腿老乞丐此刻正哆哆嗦嗦递来半张牛皮地图,上面用朱砂勾勒着枢密院暗卫大营的布局——那正是藏有孙二娘生死秘密的所在。
"军帐第三根立柱下有地窖暗门,"老乞丐的指甲深深掐进时迁掌心,"他们...他们在用人血养着个铁笼子..."话音未落,一支淬毒的弩箭穿透老人咽喉。时迁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隐入阴影,瞥见街角闪过的玄色衣角,正是枢密院暗卫的服饰。
子时三刻,枢密院大营外的枯树在风中发出呜咽。时迁将夜行衣紧了紧,腰间百宝囊里装着从包子铺地窖翻出的迷魂香,那是孙二娘生前亲手调制的最后一炉。营墙上的梆子声刚响过,他如狸猫般跃上树梢,借着月光在屋顶瓦片间跳跃,每一步落点都避开了预先标记的机关位置。
"什么人!"巡夜的暗卫突然转身,火把照亮时迁蒙着面巾的半张脸。他反手甩出三枚铜钱,铜钱在空中相撞发出尖锐鸣响,趁着暗卫分神的刹那,雁翎刀已抵住对方后颈。"枢密院第七哨的腰牌,倒是个好东西。"时迁扯下暗卫腰间令牌,将人拖进阴影处,从百宝囊掏出人皮面具戴上——正是那名暗卫的面容。
混进军帐区时,时迁听见角落里传来铁链拖拽声。循声望去,三个蒙面人正押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走向中央大帐,汉子脚踝上的铁镣刻着与快活楼相同的"赵"字火印。"这批货明早就送西北,"为首的黑衣人冷笑,"童贯大人说了,得凑够三百个活口。"
大帐内传来算盘珠子的碰撞声,时迁贴着毡布帐篷细听。"张青那伙人还在找孙二娘的下落?"童贯的声音混着茶香飘出,"让种师道在半路设伏。至于那女人..."帐中突然传来铁器摩擦声,"铁笼里的血蛊再有七日就能成型,到时候她就是任我们摆布的傀儡!"
时迁瞳孔骤缩。他悄悄绕到大帐后方,发现第三根立柱旁的积雪有翻动痕迹。正要动手撬开地砖,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笑声:"时兄弟好手段。"吴用摇着折扇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跟着五个梁山兄弟,每人手中都握着改良过的诸葛连弩。
"吴军师?"时迁的刀刃瞬间出鞘,却见吴用摊开手掌,掌心画着只有梁山头领才知晓的联络暗号。"宋大哥得知消息后寝食难安,"吴用压低声音,"我们里应外合。"他指向远处马厩,"我已让人在草料里掺了蒙汗药,半个时辰后..."
话音未落,大营突然警钟长鸣。时迁脸色大变——东南角的粮仓方向升起浓烟,正是他预先设定的暴露信号。"快走!"吴用拽着他躲进堆放兵器的帐篷,却见数十名暗卫将帐篷团团围住。为首的疤脸汉子把玩着孙二娘的柳叶刀,刀身上还沾着暗红血渍:"小贼,找这个?"
混战瞬间爆发。时迁的雁翎刀在兵器架间翻飞,砍断悬挂的铠甲锁链,沉重的铁甲轰然砸向暗卫。他瞥见疤脸汉子腰间玉佩,正是快活楼余孽!"还我二娘的刀!"时迁甩出绳索缠住柳叶刀,却被对方反手一甩,刀刃擦着他耳畔飞过,削落几缕发丝。
千钧一发之际,鲁智深的禅杖破墙而入,扫倒一片暗卫。"洒家来也!"鲁智深的吼声震得帐篷摇晃,时迁趁机翻上横梁,将整捆迷魂香掷向下方。烟雾弥漫间,他看见地窖暗门缓缓开启,铁笼中隐约有个披头散发的身影——那人手腕上戴着的银铃铛,正是孙二娘从不离身的饰物。
"二娘!"时迁俯冲而下,却被突然弹出的铁链缠住脚踝。疤脸汉子狞笑着转动机关,数十支弩箭破空而来。吴用挥扇击落半数箭矢,剩下的却径直射向铁笼。千钧一发之际,笼中身影暴起,铁链崩断声中,孙二娘的声音混着血腥气传来:"小贼,敢伤我兄弟?"
只见她双目赤红,脖颈处爬满诡异的青色纹路,徒手抓住两支弩箭,箭镞深深没入掌心却似不觉疼痛。疤脸汉子惊恐后退:"血蛊还未成型,你怎么可能..."孙二娘的柳叶刀已闪电般划过他咽喉,刀刃收回时,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紫光。
"快走!"张青突然从地道杀出,手中青铜鼎纹路闪烁。他掷出鼎中赤红地气,缠住追来的暗卫。时迁趁机背起虚弱的孙二娘,她身上的血腥味混着迷魂香,让人心悸。突围时,孙二娘在他耳边低语:"他们...用活人养蛊...西北军寨..."话未说完便晕死过去。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梁山众人已带着孙二娘杀出重围。她颈间的青色纹路正在消退,但掌心的伤口却流出黑色血液。吴用仔细查看后神色凝重:"是巫蛊之术,得尽快找到解药。"时迁握紧孙二娘的手,发现她指间还死死攥着半枚刻有"枢密院"字样的铜环——那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远处传来马蹄声,种师道的军队正在集结。张青将青铜鼎重重砸在地上,鼎身裂纹中渗出的地气化作屏障。时迁望着怀中的孙二娘,雁翎刀在朝阳下寒光凛凛:"这次,定要让那些狗贼血债血偿。"而在他们身后,枢密院大营的废墟中,童贯捏碎了手中的传信鸽,眼中闪过阴鸷的光:"既然醒了,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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