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沙砾扑打在十字坡的黄土墙上,孙二娘擦拭着柳叶刀的手突然顿住——刀锋映出窗外三道诡异黑影,正顺着屋檐瓦片无声游移。她将刀尖轻轻叩击柜台,发出三长两短的暗号,在后厨揉面的张青立刻捏碎面团,掌心已扣住三枚淬毒的透骨钉。
"耶律公子请随我来。"刘猛突然扯住辽国密探耶律祁的衣袖,将人拽进储物间。暗格内,数十坛硫磺粉堆成小山,最上方的酒坛贴着半朵残莲标记——那是赤焰军遇袭时的紧急信号。耶律祁盯着坛身的朱砂狼首,瞳孔骤缩:"你们早知辽国密探潜入?"
话音未落,包子铺大门轰然炸裂。十二名蒙着海东青面具的黑衣人呈雁字阵排开,靴底沾满的冰晶在地面融出水痕,竟是从极北之地连夜奔袭而来。孙二娘将檀木匣往身后一藏——里面不仅有真假难辨的传国玉玺,更压着那份足以颠覆朝堂的"赤焰军谋逆实录"。
"交出海东青令。"为首的黑衣人嗓音如淬了冰,手中链锤缠绕着锁链,链节间嵌着细小的倒钩。孙二娘余光瞥见对方护腕的银饰——那是辽国皇室近卫军的标记,比普通密探高出整整三个等级。她突然笑出声,刀尖挑起一枚刚出锅的包子:"几位是想吃人肉馅,还是..."
寒光乍现!链锤破空而来,却在距离孙二娘咽喉三寸处戛然而止。张青甩出的短斧精准劈中链节,火星四溅中,刘猛抡起捣蒜的木槌横扫,将三名黑衣人砸得倒飞出去。混战中,耶律祁突然扯开衣襟,胸口刺青在火光下泛着诡异蓝光——竟是用辽国巫蛊之术绘制的海东青图腾。
"都别动!"他的嘶吼带着哭腔,"我身上的'血噬蛊'已种下三日,若我身死,方圆三里都会化为毒瘴!"黑衣人果然顿住攻势,为首者扯下面具,露出左颊狰狞的鹰形胎记:"耶律祁,你竟敢用禁术?你可知叛逃者会被剥下整张人皮,做成海东青的巢穴?"
孙二娘趁机观察四周,发现黑衣人站位暗含辽国战阵"苍鹰啄月"的杀势。更令她心惊的是,街角阴影处竟藏着十余名宋军打扮的人,腰间佩刀缠着红绳——正是血手盟新招募的"红绳营"。她用刀尖在地面划出三道血痕,这是赤焰军最危险的信号:敌中有我,我中有敌。
"你们与血手盟勾结。"耶律祁突然冷笑,指尖沾起地上的冰晶,"辽国皇室向来不屑与中原江湖势力联手,除非..."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除非有人许你们打开雁门关的密道!"
空气瞬间凝固。黑衣人首领瞳孔骤缩,链锤猛地砸向耶律祁。孙二娘旋身甩出柳叶刀,刀光与链锤相撞的刹那,她看清对方掌心的月牙形烙印——与天牢里那个刽子手如出一辙。"原来如此。"她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血手盟早就渗透进辽国皇室,你们这群杂种根本不分国界!"
爆炸声突然响起!储物间的硫磺粉被点燃,冲天火光照亮半空。混乱中,孙二娘拽着耶律祁滚向地窖入口,却见地窖门已被封死,门缝里渗出绿色毒气。张青挥斧劈开墙壁,露出父亲当年修建的逃生密道,却被宋军射出的火箭逼退。箭簇上绑着纸条,字迹潦草:"孙二娘,带着玉玺到雁门关,否则赤焰军余部一个不留。"
"是陷阱。"耶律祁按住她颤抖的手,从靴筒抽出一柄刻着契丹文的匕首,"但我们必须去。这匕首的铭文记载着雁门关下的'龙脊密道',那是辽国百年前为入侵所建,入口就在..."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支透骨钉穿透他的咽喉。
孙二娘转身,只见血手盟左护法鬼面修罗从屋顶跃下,手中把玩着染血的海东青令牌:"耶律祁,你以为自己能活着说出秘密?"他揭开脸上人皮,露出与沈公子七分相似的面容,"记住,这天下所有的秘密,都该烂在死人肚子里。"
战斗进入白热化。孙二娘的柳叶刀在敌群中翻飞,每一刀都带着赤焰军独有的狠辣。张青的短斧上沾满黑血,斧刃缺口处嵌着敌人的碎骨。刘猛徒手掐住一名黑衣人的脖子,生生将其喉骨捏碎。但敌人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体力渐渐不支。
"当家的!接箭!"张青突然大喊。一支特制的弩箭破空而来,箭尾绑着油纸包。孙二娘接住打开,竟是皇帝贴身太监小顺子的血书:"速来雁门关,御驾亲征,内鬼已除。"她抬头望向夜空,三颗信号弹在北方升起——那是赤焰军旧部的联络信号。
鬼面修罗似乎察觉到不妙,突然吹响口哨。所有黑衣人同时后撤,抛出烟雾弹。待烟雾散尽,地上只留下半块染血的玉佩,正面刻着海东青,背面却是血手盟的狼首图腾。孙二娘捡起玉佩,发现夹层里藏着半张地图,标注着雁门关下密密麻麻的红点。
"是火药库。"张青凑近查看,"这些畜生想炸塌雁门关!"刘猛抹了把脸上的血,从废墟里扒出半壶酒灌下:"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雁门关,老子倒要看看,是他们的火药厉害,还是我的拳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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