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李凝玉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李凝玉屈膝,对端坐于上方的太后行了个标准的宫礼。
脆弱的膝盖触及玉石地面,疼的她咬紧了后槽牙,心里对皇宫的恶感又上升了一层。
端坐于高位的太后懒懒的掀起眼皮,捏着翠绿佛串的手一顿,脸上快速带上和善的笑容。
不急不缓的起身,轻轻托起她的胳膊,笑道:“好孩子,这里又没有外人,行这些虚礼见外了不是。”
“来人,看座。”
一旁待命的小公公十分机灵的搬来一个矮脚凳。
矮凳靠近太后坐的方榻,李凝玉刚在矮凳上坐下,手又被太后抓到手里,只见她眸色沉郁,似有心事郁结于心。
“宫中实在寂寥,哀家多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儿陪在望崖那孩子身边,可他的性子执拗得很,认定的事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哀家也不是没跟他提过,只是这孩子嘴上说着会看,结果到现在都没个消息,唉!着实让人愁心。”
这话让李凝玉如何接?接不了。
她低头沉默,当个只会聆听不会说话的哑巴。
见她沉默不语,太后眼神变了一瞬,继续笑道:“哀家也不瞒你,这次叫你来,一来是你我多日未见,听闻你追随夫君去了胡国,你这孩子倒是有情有义,是个好孩子,只是哀家免不了挂念你。”
顿了顿,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太后继续道:“说来你跟哀家还有着过命的交情,情谊不同其他人,如果可以,哀家真想认你这孩子当做义女,你意下如何?”
这下李凝玉不得不开口回话,再次跪在地板上,面上看似惶恐道:“太后仁德,民女多谢娘娘挂怀,只是民女乃卑贱之身,何其有幸以娘娘的义女自居?民女惶恐。”
这就是不愿了。
太后也没觉得失望,叹了口气继续道:“唉!罢了,既然你这孩子不愿,哀家也不强求,想来是我们无母女之缘。”
“只是哀家还是想求你一件事。”
李凝玉刚想起来的身子一顿,得嘞!又跪下了。
“娘娘但说无妨,民女若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定万死不辞。”
太后脸上的笑容深刻了些,抬手扶起她坐下,笑盈盈道:“傻孩子,哪有这么严重,哀家只是想让你试着劝劝望崖,让他在今晚的宫宴上选出一个心仪的姑娘陪伴在侧。”
“国家大事哀家不懂,但看着他没日没夜的操劳,当娘的是疼在心里,所以……”
李凝玉算是服了,怎么躲都躲不过去。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整理一下表情,她恭敬俯身,道:“是,若有幸得见陛下,民女定规劝一二,只是陛下乃一国天子,天威不可冒犯,若陛下不听民女的……”
话还未说完,太后就扶起她,接过她的话继续道:“你且安心,你只管规劝,之后他听与不听成与不成,这些都与你无关,哀家是不会将结果怪罪在无辜之人身上的。”
李凝玉心里顿时沉甸甸的,脸上的笑容有些干巴。
不是她不愿,而是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的李望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落魄北逃的皇子,而是大权在握的一国之君,自己不过一介布衣,听与不听真就在他一念之间。
看来,自己必须要下猛药,才能断了李望崖的心思。
做后宫嫔妃还是一家之主李凝玉还是分的清好与坏的。
做皇帝的女人固然在此世外人眼里看起来光鲜亮丽,但要知道皇帝可以有一后二妃,她可不想当其中之一。
最最最重要的还是——自由。
没有自由的人就像鱼离开了大海,是会死的。
她可不想死。
李凝玉从永昌宫出来,抚了下胸口,正准备顺着这条路前往举办宫宴的宫殿。
谁知一个身穿深红色宫服的小太监跳出来拦住了她,表情十分恭敬有礼道:“贵人,皇上请您御书房一叙。”
得嘞!小boss打完了,大boss登场。
她无奈一笑,跟着小太监前往御书房。
“劳烦公公带路。”
……
御书房。
到了门口,小太监就离开了,李凝玉只好自己进去。
她低着头进入御书房,屋内空旷又寂静,仿佛能听见墨条碾过砚台的沙沙声。
想到太后的任务,她的脑袋开始死机。
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规劝皇帝,要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去规劝呢?
而且自己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若是人家已经放下,真的只是没找到合眼缘的,那自己……岂不是很搞笑?
容不得她再多想,该见礼了。
这次她学聪明了,下跪的慢了些,膝盖受到的冲击温柔很多……还是疼。
“民女李凝玉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几乎是她跪下的瞬间,脚步声迅速靠近,接着她就被一双大手扶起。
“免礼,咳……多日未见,你瞧着瘦了许多,在胡国还好吗?”
李望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把人吓跑了似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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