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其余汉子,一个个都不停地搓着肩膀,是觉得毛骨悚然。
尤江等一群人回来了,同样是闷不做声,时而自己紧攥着自己胳膊。
郑同惨叫很久,毒药猫惨叫更久。
柴堆被撞翻了,柴火全部压在郑同身上燃烧。
不知觉间,天边夕阳成了好大一个通红火球,阶梯状的火烧云,一层一层起伏不停。
罗彬的心一样如此起伏,汗水将后背的衣裳完全浸湿。
终于,猫叫声完全消失。
火还在熊熊燃烧,噼噼啪啪的声音很大。
无一例外,大家的脸色都很沉闷,没有人能高兴得起来。
毒药猫是死了,可队员又减少了一个。
当然,这些人都并不是因为减员和郑同死而沉闷,绝大部分都是未雨绸缪。
谁能知道,下一瞬会不会再出什么事儿?
死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这会儿,尤江却走到篝火旁,他居然从火堆边缘搬出来一块很大的木头,半截烧成了通红炭火,还有小半截是木料。
“老陈,你去弄几条柴,神婆,罗酆领队,快要天黑了,赶紧回地室,今晚大家都能安安全全,好好的休息休息了,我给大家整点儿好的,解解乏。”尤江一边说着,一边举着炭火,让燃烧的部分远离胸口,他朝着先前的方向走去。
他口中的老陈,自然就是陈志了。
陈志带着两人,去周围搜寻。
罗酆面露疑惑,何簋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别想那么多了,郑同死了,毒药猫也死了,今晚能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还有硬仗,尤江没问题的,看看他想做什么。”
语罢,何簋迈步往前,众人这才远离篝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大约走了得有十分钟左右,平坦的空地到了尽头,这里有一处山壁,山壁前头有个洞,洞口完全曝露开来。
洞外还有一些人的骨头,七零八落。
一边带路往里走,何簋一边解释:“这里应该是羗村最大的藏身地,我在附近找到一块大石,刚好能堵住洞口,是邪祟搬过去的,这群羗村人,最后是暴露了。”
“虽然尸体很多,但是都只剩下骨头,我先前就处理了一下,打算用这里过夜。这地方有通风性,我们有油灯,不怕这洞口敞开,在里边儿用一块木板当门扇就好,环境会比昨晚好太多。”
通道是斜斜往下的,人弯着腰就能通行。
很快,一行人到了宽敞的洞内。
说是地室,这里更像是天然形成的山洞,只要足够隐蔽,就是绝佳的庇护所。
只是山壁上很多喷溅状的血迹,经过岁月风化,早已变得暗红。
右侧角落里的确堆着一大片白骨,骷髅头稳稳摆在最上方,当然,骨头不是完整的,骷髅头绝大多数也不是,还有不少干肉干皮贴在骨头上。
通风性好,这些尸骨才会这么干净。
像是先前那个土丘下的一家三口,尸体就保存得很完整。
大家都累了,纷纷选地方坐下。
罗彬注意着尸骨旁边堆着的六口羊尸。
尸体中间,两根棍子插着,并斜靠一起,顶端的羊角相互交错,又有一卷头发缠在羊角上,往下挂着一颗头。
宽眼距,矮鼻梁的女人头,张着嘴,牙齿稀疏,像是神态狰狞地看着他们这群人。
罗彬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那女人的头拧了一下,似是和他四目相对。
本能促使,让罗彬用力地眨眼,并吮吸舌尖,刺痛之下,瞧见的依旧是这女人的头……没有恢复成人的脑袋!
更让罗彬浑身发麻的,是下方的羊尸,哪儿是什么羊尸,又成了人的尸体,乱七八糟地叠在一起。
这些人披着羊皮衣,裹着羊皮裙,带着羊角帽。
乍眼一看,这一幕还有些像是国外变态油画。
“小杉,你怎么了,不舒服?”罗酆拍了拍罗彬肩膀。
“没……没有……”罗彬勉强一笑。
很多人都找地方坐下来了,在那里相互交谈。
毕竟大家分成了两拨,各办各的事儿,尤江和何簋说得虽然清楚,但也过于简明扼要,大家都在互通有无。
尤江抱着烧着一半的树干进来,炭火依旧通红。
他一直走到“羊尸”前停下,将树干小心翼翼放下,紧接着陈志一组人回来了,各抱着不少木柴。
“呵呵,我给大家整点儿好的,村里呆了那么多年,就只能吃上点儿野鸡野兔子,野猪都快被咱们打光了,根本捞不着牛羊肉吃,这些两脚羊不是想害我们?我们就吃了羊肉,壮咱们的火力,明天杀羊的时候更有劲儿,它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肉食罢了!”
尤江声音很大,在议论的众人顿时抬起头来。
罗彬脸色骤变,惊声喊了句:“不能吃!”
他的声音一样很大,甚至带着一些颤音和尖锐。
这期间,何簋已经用一扇木板挡住了众人进来的山洞,甚至他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钉子和铁锤,将进来的通道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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