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金銮殿的檐角上挂着一层晶莹的霜花,宛如岁月雕琢的冰棱,在微弱的晨光中闪烁着清冷的光。我站在殿下,双手紧紧攥着鹦鹉笼子,尽管寒风刺骨,手心里却已满是汗水,洇湿了笼身。殿内,鎏金香炉中飘出袅袅龙涎香,那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熏得人头晕目眩,而这味道,竟与三年前皇兄驾崩那日如出一辙,仿佛是命运无情的暗示,将我拽回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暗记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皇帝慵懒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带着几分倦怠与威严。他指尖轻轻叩着御案,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今日,他身着明黄常服,彰显着无上的皇权,而腰间所系的玉佩,竟是皇兄生前最钟爱的那枚青玉貔貅,那温润的玉色,此刻却仿佛透着丝丝寒意。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而后往前迈出半步,声音虽微微颤抖,却透着坚定:“陛下,民女有要事禀告。”
“江氏?”皇帝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一声“江氏”,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殿中激起一阵窃窃私语。自从江家惨遭灭门,我便如惊弓之鸟,在这朝堂之上,面对满朝文武百官审视的目光,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剧烈。
慕容苍站在文官之首,身着玄色朝服,绣着金线蟒纹,彰显着他的尊贵地位。见我出现,他眉峰微微蹙起,关切地问道:“阿月,你怎的来了?”那语气看似关怀备至,可眼底却淬着冰冷的寒意,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我并未理会他,伸手缓缓解开鹦鹉笼子的锁扣。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五彩的尾羽扫过汉白玉栏杆,最终停在龙椅旁的鎏金柱上。满朝文武纷纷仰头望向它,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嘀咕道:“这不是慕容王府那只鹦鹉吗?”
“皇兄咽喉真脆,比砍瓜还响......”鹦鹉突然清脆地开口,那尾音竟带着慕容苍特有的沙哑。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如同一声惊雷,瞬间打破了殿内原本的宁静。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惊人的言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皇帝猛地站起身来,玉带勾刮得御案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怒目圆睁,大声质问道:“你说什么?”
慕容苍脸色骤变,如同被一道闪电击中,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他踉跄着往前冲,试图辩解:“陛下明鉴,这畜生胡言乱语,绝不可信......”
“慢着!”我从袖中掏出铜片,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坚定地说道:“昨日王爷与民女闲聊,这些话都刻在这上面。鹦鹉学舌,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铜片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冷的光泽,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那是鹦鹉学舌时,我在仓促之间记下的。慕容苍看到铜片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他忽然指着我,大声喊道:“她陷害本王!这鹦鹉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哦?”御史台王大人神色严肃地跨出班列,目光犀利地看着慕容苍,缓缓说道:“方才鹦鹉所言,与臣三日前收到的密报不谋而合。慕容大人,您说这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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