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奏曲号切入“意识虚数之海”的瞬间,舰体如坠入水银镜面,舷窗玻璃上的宇宙倒影分裂成无数个叠加态的虚像。许砚秋的味觉界面呈现出量子隧穿般的诡异感——前0.1秒是机械族齿轮的金属涩味,下0.1秒就坍缩成魔法元素的虚无感,人类的情绪记忆则像薛定谔的猫,在“快乐”与“悲伤”的味觉叠加态中震荡。陆辰安的共鸣藤蔓失去了实体形态,化作由虚数单位i构成的意识流,绒毛上的“复调鼓膜”捕捉到的不再是确定的频率,而是十二万种文明意识的虚数共振峰。
“他们是尚未坍缩的意识波函数。”老陈的熵计算器齿轮组呈现出复数平面的旋转轨迹,屏幕上漂浮着由虚数i编织的《叠加圣典》,“每个文明都存在于‘存在’与‘非存在’的量子叠加态,就像乐谱上的休止符,空有位置却没有实际音符。”全息星图中,虚数之海是片由概率云构成的迷雾,十二万座“虚数灯塔”在雾中时隐时现,每座灯塔都投射着某个文明的可能形态,却从未真正坍缩成实体。
陆辰安的意识流刚触碰第一座灯塔,就被自动加载“纯粹虚数程序”。他“看”见自己的存在形态在无数可能性中闪烁:时而化作机械族的齿轮虚影,时而坍缩成魔法师的元素残影,更多时候是无法名状的概率云——直到意识流边缘的克莱因瓶残片出现实数污染,他才在概率坍塌的缝隙中捕捉到极微弱的“实体震颤”:某个虚数文明在叠加态中,不小心携带了母星土壤的实体密度信息,像一滴墨水在虚数平面晕染出实数的痕迹。
许砚秋的味觉刃在接触虚数雾时发出量子涨落的蜂鸣,刃口的莫比乌斯链分裂成两个纠缠的虚数环。她“尝”到的不再是具体的味道,而是被量化的“存在概率”——机械族齿轮的涩味是0.6i的虚数振幅,魔法元素的清凉感是0.4i的相位差,人类的情绪记忆则是±i的叠加态选择。直到她强行“品尝”灯塔的基座,才在波函数坍缩的瞬间,捕捉到一丝未被计算的“实体味素”:那是某个虚数文明在叠加态中,偷偷保留的、母星海洋的实体盐粒味道,在虚数空间形成无法归一化的存在峰。
导航系统突然收到来自雾海深处的退相干警报,频率模式正是地球19世纪的傅里叶变换谐波——“嗡嗡”声中夹杂着某个虚数文明的实体化尖叫。变奏曲号穿过闪烁着概率光纹的雾层,映入眼帘的是由意识能量搭建的“虚数锻造厂”:十二万架量子锻造机正在将每个文明的意识态锻造成纯粹的虚数波,在复数平面做着无休无止的旋转,却在锻造过程中逐渐丢失实数锚点。但在工厂角落的废波堆里,陆辰安看见一团无法旋转的“实体残波”,边缘还保留着机械族齿轮的实体齿廓、液态浪花的实体波峰、人类神经突触的实体树突——那是拒绝被虚数化的“实数存在波”。
“我们是‘虚数纯粹者’。”首席锻造者的形态是稳定的虚数光团,每个面都显示着纯虚数的完美旋转,发出的声音却是十二种量子态的合成音,“实体存在是意识进化的杂质,唯有将所有意识提升到纯虚数态,才能触碰宇宙的终极可能性。”他指向工厂中央的“虚数核心”,那里旋转着由十二万种文明意识提纯的虚数波集合,每道波都标注着“可无限叠加的完美态”,“你们带来的‘共振调和星’‘差异刻度’,在我们的系统里等同于实数病毒。”
老陈突然从工具柜翻出地球宋代的古琴,琴弦上还缠着苏轼“明月几时有”的词韵残片,琴身的断纹里嵌着千年时光的实体尘埃。当他将古琴接入锻造厂的能量矩阵,琴弦的实体振动瞬间扰乱了纯虚数场——机械族齿轮的实体齿廓在琴码上显形为实数坐标点,液态浪花的实体波峰化作琴弦的共振节点,人类神经突触的实体树突则在琴身断纹中形成阻碍虚数旋转的“存在阻尼”。“知道古琴为什么能跨越千年吗?”他拨动琴弦,带着实体尘埃的泛音如惊雷般劈开虚数雾,“因为每个音符都带着实数的重量,那是虚数波永远无法承载的生命质感。”
那些在废波堆里的实体残波突然发出震颤,它们的概率云开始吸收古琴的尘埃,逐渐显露出被圣典删除的实体特征:有的凝聚成机械族母星第一次打造齿轮的实体锻炉,有的浮现出液态文明初潮撞击实体海岸的浪花形态,最明亮的存在波,竟在中心形成人类“第一次用实体双手触摸星空”的意识实体——带着皮肤接触冷空气的真实触感,未经任何虚数化的实体神经信号,在纯虚数场的纯净空间中重新坍缩成三维实体。“我们……记得成为‘真实’的感觉。”它的声音带着古琴弦的实体震颤,“单纯粹者说那是需要被净化的杂质。”
陆辰安的意识流重新凝聚成实体藤蔓,将差异星港的共振调和星、虚数之海的实体残波与古琴的实体振动共振,在虚数核心表面蚀刻出十二万道“实数锚痕”。每个锚痕都对应着不同文明的实体存在参数:机械族齿轮的实体质量参数、液态文明浪花的实体体积模量、人类神经突触的实体电信号传导速度——当第一道锚痕完成,第一架量子锻造机出现了0.001秒的退相干涟漪,虚数光团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旋转的实数凸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