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云最终还是决定开溜。
看着白芷在难民营里忙碌的身影,他心里五味杂陈。
留下来?继续当瘟疫区最靓的仔,吸引各路人马的围观和研究?
他可不想成为行走的人形自走研究素材。
这妹子人挺好,但好奇心太重,再待下去,自己底裤都要被她弄去研究。
他需要混入人群,需要消失,需要一个大城市——人多眼杂,更容易藏身。
枫国边境的云津城,听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凌云没打招呼,趁着夜色和混乱,悄摸摸地脱离了难民队伍。
远远地,他似乎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背上,回头望去,只看到白芷模糊的身影站在昏暗的光线下,大概还在琢磨他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几天后,凌云顶着一身更破烂的行头,抵达了云津城高大的城门下。
他学乖了,脸上抹了更多的泥,头发弄得跟鸡窝一样,还特意佝偻着背,努力模仿那些真正难民的麻木和虚弱。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守城的士兵拦住了他,上下打量,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站住!哪来的?”一个看起来像小头目的士兵用长枪指着他,语气不善。
凌云还没开口,旁边的另一个士兵就嗤笑一声:“头儿,你看他这样子,像难民吗?哪个难民饿成这样还腰杆笔直,脸上连点病气都没有?干净得跟刚洗过澡似的。”
凌云内心瀑布汗:“大哥,我尽力了啊!我这气质是外挂被动,卸载不了啊!”
他赶紧挤出几声咳嗽,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符合标准”。
“咳咳……军爷行行好,小的是从沦陷区逃难过来的……”
“滚滚滚!”小头目不耐烦地挥手,“城里不收来路不明的家伙,看你就不像好人!赶紧滚蛋!”
周围排队进城的百姓和真正的难民都远远地避开凌云,小声议论着。
他这该死的存在感,就算裹了一层泥,也像黑夜里的探照灯,想低调都难。
几个穿着破旧短打,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地痞混混,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凌云,像是在评估猎物。
凌云感觉自己头都大了,进个城都这么费劲,这日子还能不能好了?
就在他准备思考要不要硬闯,或者干脆换个城试试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辆装饰颇为华丽的马车在城门口停下,拉车的骏马神骏非凡,一看就价值不菲。
车帘没有完全放下,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人。
“哟,张头儿,今天这城门官威不小啊?连个要饭的都欺负上了?怎么,不敢惹那些穿绸缎的,就拿这些可怜人撒气?”
一个带着几分戏谑,又有点懒洋洋的年轻男声从车里传出来。
那守城小头目一听到这声音,再看到马车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家族徽记,脸色立刻变了。
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他连忙点头哈腰:“苏、苏公子!您怎么来了?小的们这不是在维持秩序嘛,这小子来路不明……”
“怕什么?怕他一个人打穿你们整个城防营?”车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行了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让他进去吧。看着碍眼。”
“是是是!”小头目哪敢反驳,赶紧对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放行。
然后恭敬地对马车道:“苏公子您请!”
凌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放行了。
他还没搞清楚状况,那马车的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
这人大概二十二三岁的年纪,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虽然款式简单,但料子一看就不是凡品。
面容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但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有神,此刻正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凌云。
凌云:“……”
这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哦,想起来了,这不是之前在战场废墟旁边,那个把他当成什么“天降祥瑞”的富家少爷吗?
叫啥来着?苏……苏什么辰?世界真小。
苏景辰显然没认出了凌云,只是被凌云这种“即使套着一身乞丐装也掩盖不住那股子独特违和感”的家伙所吸引。
他跳下马车,几步走到凌云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喂,我说兄台,”苏景辰脸上挂着那种自来熟的、让人有点牙痒的笑容,双手抱胸,歪着头打量凌云,“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他视线在凌云身上转了一圈,啧啧两声:“看你这身惊世骇俗的打扮,是刚从哪个垃圾堆里胜利凯旋归来?不过嘛……”他拖长了调子,摸着下巴,“这气质,这眼神……啧,可不像是普通的叫花子啊。”
凌云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这货说话,还是这么一股子欠揍的味道。
“路过。”他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多说多错,这是他用血泪(虽然流不出来)换来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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