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脆响如同玻璃破碎般刺耳,让人心惊肉跳。
苏挽月的银针"叮"地落在阿九额间,是止痉散的穴位,她咬着唇说:"最多撑半刻钟。"她的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燕无疆的剑已经斩出第三式。
这次的雷火裹着血玉色光芒——是陈墨的巫纹在共鸣。
雷火发出“呼呼”的声响,如同咆哮的野兽。
触须被劈碎的瞬间,陈墨看见其中一根触须里裹着半枚青铜镜,镜面映出张苍白的脸,和他在虚影里看见的那张一模一样。
"那是..."他刚要开口,耳畔突然响起裂帛般的嗡鸣。
玄冥真身的虚影在前方凝聚,比上次更清晰些,能看见衣袍上的巫族图腾。
它的眼神里没有往日的威严,反而带着几丝焦虑:"陈墨,你必须找到苍渊的核心。"它的手指穿透黑雾,指向更深处,"无妄台底下压着的不是封印,是苍渊的'胎'。
它在借幽冥海的反物质重塑躯体,等它睁开眼..."
"我知道。"陈墨打断它。
巫纹灼烧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能感觉到续魂丹的药力正在消退,喉咙里泛起铁锈味——是内脏在加速老化。
他的身体如同被重锤击打,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地呻吟。
苏挽月的手又勾住他小指,这次是两根手指,像在给他数心跳:一下,两下,第三下时,她往他嘴里塞了颗蜜饯,是他上次说爱吃的桂花味。
那甜蜜的味道在他口中散开,仿佛给了他一丝力量。
"继续说。"他舔了舔唇角的蜜渍,看向玄冥真身。
"苍渊的核心是它的'怨'。"虚影的声音开始虚化,"你身上的巫纹,挽月的双生祭品血,燕无疆的皇族骨,阿九的山魈魂...你们是钥匙。
但记住——"它的脸突然扭曲,"别信你看见的任何一张脸,包括你自己。"
话音未落,虚影便被反物质撕成碎片。
陈墨的左眼传来剧痛,窥魂之瞳被迫关闭。
他踉跄两步,被燕无疆扶住。
这时,一直被他们忽略的海声变了——原本的浪涛声里多了种低沉的咆哮,像古钟在深海里震动,震得众人耳膜发疼。
那咆哮声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让人毛骨悚然。
阿九的翡翠荧光突然暴涨,将众人护在中间。
陈墨看见海水表面的反物质星芒正在疯狂聚集,形成漩涡状的光带。
那光带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如同一个巨大的眼睛。
漩涡中心,有团比夜色更浓的黑影正在上浮,轮廓像极了展开双翼的巨鸟,又带着几分棺椁的方钝。
"走!"燕无疆的剑鸣变成了嘶吼,雷火几乎要烧穿剑鞘,"那是...那是幽冥海的统治者!"
苏挽月的银针全部射向漩涡边缘,药囊里的药材撒了一地,有半株千年灵芝滚到陈墨脚边——那是她准备给阿九治伤的。
陈墨弯腰捡起,塞进她手里,然后扯过她的药囊系在自己腰间。
"我背你。"他蹲下身,苏挽月愣了一瞬,便攀住他的脖子,她的心中满是感动与依赖。
阿九的低吼变成了催促的呜咽,燕无疆的剑已经劈向旋涡最密集的地方。
他们踩着反物质湮灭的青烟,朝着那团正在上浮的黑影狂奔。
而在他们身后,咆哮声越来越近,黑影的轮廓逐渐清晰——那是具裹着反物质的巨大棺椁,棺盖上的饕餮纹正缓缓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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