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白开始得意洋洋地解释自己的新发现,“你不光医术了得,还有绝佳的易容术,而且你还能缩骨!你是瞒不过我的眼睛的。只是,我料定,你这身缩骨术有一个后遗症。”
“缩骨?后遗症?”颜南星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开始自信满满、实则完全是南辕北辙地进行推理。
“没错,”江心白闲庭信步地走到外间的客厅中坐好,女孩子的闺房毕竟不能久待。
咳咳。
至于为什么能进去(望天),那都是为了查案……
“你每隔一段时间,这个骨头的变化就会不受控制地变化,所以,”他眼睛分外闪亮地看着颜南星,好像发现了什么大宝物一样,“你那天在鬼市才那样奇怪,所以你现在才要易容变装。”
他很是自来熟地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干净的小茶杯,倒上茶水。
看着颜南星双手抱胸,倚在墙上不置可否的表情,他笑了笑,把茶杯依旧是先递给了她,再拿起第二个茶杯,这才是给他自己的茶杯,重新倒上水,一口喝完。
“至于你的声音嘛,这倒不难,我还认识一个人,他能模仿听到的所有声音,包括小猫小狗的十八种叫声。”
“说完了?”
江心白自信一笑,“说完了。”
颜南星走在江心白的对面,双手支在桌子上,捧着脸,身子前倾,不愿意错过江心白的所有表情,“那轮到我了——你什么时候脸盲的?”
江心白瞬间表情呆住,眼睛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瞳孔都放开了,他的嘴唇微微抿住,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颜南星原本八成的把握这下变成了十成,“哈哈!原来江总捕真的是个脸!盲!啊!”
她笑得不行,“哈哈哈!你现在这个表情!现在想想,你身上有这么多疑点,我竟然丝毫都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不是我太笨,是你太会装了吧!”
河蛮城外二十里的小木屋外,他把浑身沾上马粪味道的颜南星认成没见过的“小兄弟”;
重回将军府的那个晚上,他酒后吐真言,抱怨看不清颜南星;
夜探将军府那天晚上,他出书房之后,险些误伤了颜南星。
……
还有太多太多。
颜南星笑得腮帮子都酸了,“怪不得,我们成亲那天你说那么奇怪的话,什么‘他们都说你很美,我却不知道你有多美’,我当时真的很生气!”
还有在鬼市,你对我视而不见,我伤心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都想去算命了。
结果,全是因为他是个认不出人的大脸盲啊!
江心白看着颜南星笑得不行,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尤其是听到颜南星提到婚礼,他就更坐立不安。
“颜南星,那次婚礼,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解释。”他仔细斟酌用词,“我不该把你算进这场局里面,我不该让你面对那么危险的情况,我……”
“好了,”颜南星打断他慢悠悠的自我剖析,脸上的笑也慢慢收了起来,“你一定要说这件事吗?我们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好吗?”
“那怎么能行呢?”江心白不理解,“你之前生气到不辞而别,现在呢?你已经不生气了吗?”
颜南星摇了摇头,“我……当时有太多的情绪,太突然、太复杂了,迦耶就那样死在我面前,我也差点死了,我只能选择逃开。”
当时,她根本不想听江心白说话,不想看见江心白那张脸,可是一个月过去了,她总是不停地回想河蛮发生的一切。
她看向江心白,“你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吗?”
“嗯,我错了。”江心白迅速回答。
“你错哪儿了?”
“我……”他突然语塞。
颜南星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最开始也以为,我是生气你让我陷入危险之中,你知道吗?迦耶她的匕首就抵在我的脖子上,我能感觉得到那股刺骨的冰冷,你有过这种感觉吗?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江心白缓慢地摇了摇头,他没有,自然,他也有过许多命悬一刻的时候,但那是他自己主动选择的路,他没有选择当京城里逗猫戏狗的纨绔子弟,他没有选择按部就班的权贵生活,他选择投身到危险的事业之中,在铁与血中摸爬滚打。
可是,颜南星是被他拖入局中的无辜之人。
可是,要让他主动劝颜南星远离这些,远离他,他又觉得很难受。
颜南星静静地看着江心白沉着冷静的表情,苦笑着说道,“那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可是江心白,我最生气的还是因为,那是你,是你让我相信你,是你选择舍弃我而选择你的事业、你的官位……”
“不,”江心白正色道,“我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我是为了根绝癸草。”
颜南星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对我来说,没差别,你为了那些事情选择了舍弃我,你不相信我,你没有告诉我你的计划,你甚至没有提醒我注意迦耶!要是我早知道,我怎么会被她挟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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