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承德十年,十月十八日,盛京外
残冬的寒风掠过盛京城外的官道,陆铭紧了紧身上的靛青棉袍,望着远处巍峨的城墙。晨雾中,城楼上"盛京"两个鎏金大字若隐若现,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
他伸手摸了摸怀中绣着史家印记的荷包,那是母亲临终前放在他手里的,是他来到这个红楼世界翻身立命的关键。
是的,陆铭本是现代一名996普通社畜,也不知道怎得就来到这个世界。一开始也极不适应,好在新世界的便宜父亲是辽东义州一军户所百户,在当地也算是土皇帝一般,陆铭自小吃喝不愁,也没受什么苦。
且自幼跟着父亲舞枪弄棒,练的体格壮硕,身长七尺有余,算得上颇为俊朗,端着一副好皮囊。
但好景不长,陆铭父亲因痨病早亡,家里每况愈下,所幸还有父亲生前好友及下属照顾,日子也不难过。
但现陆铭已到继承父亲武职的年龄,根据大周律法规定,武勋子弟继承世袭武职需年满十五岁,然后到兵部进行现场核定。
这所谓的核定可是个技术活,若不提前走门路,稍有不慎被兵部的人挑刺,不能世袭武职也大有人在。
就算侥幸通过兵部考核,具体补什么缺又说不上得排队多久或者被随便打发到哪去了呢。陆母也深谙其中关键,这才临终前给了陆铭这个荷包,并告诉陆铭其中关窍。
陆母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去求你姑奶奶史太君,现下唯有荣国府能帮你顺利补个好缺了,”那手上的老茧硌得他生疼。
回过神,陆铭用力捏着这褪了色的绸缎荷包,喃喃道:“原来真的是红楼世界,我说这大周不像以往的任何一个朝代呢,现在就看这个信物管不管用了。”
城门口熙熙攘攘,挑着柴担的樵夫与推着独轮车的货郎挤作一团。陆铭绕过人群,沿着护城河往东走。
转过三道石桥,忽见两座丈余高的石狮踞在朱漆大门两侧,檐下悬着黑底金字的"敕造荣国府"匾额,在晨光中煌煌生辉。
门房是个四十来岁的精瘦汉子,正倚着门框嗑瓜子。见陆铭在阶下踌躇,眼皮一翻:“哪来的小子?这可是国公府邸,快走!”
陆铭深吸一口气,将荷包举到面前:“烦请通禀,辽东陆家后人陆铭,求见史老太君,史老太君是我姑奶奶。”
那门房直起身子,狐疑地打量眼前少年。身着一身棉袍,眉目清朗,腰间悬着的玉佩虽蒙了尘,仍能看出是上好的和田青玉。
他伸手要接荷包,陆铭却往后一缩:“此乃家母信物,需面呈老太君。”
“嘁,荣国府哪个月没几个来认亲的,最后不都...”,门房啐了口瓜子壳,正要发作,忽听门内传来环佩叮当。一个身着藕荷色比甲的大丫鬟掀了帘子出来,发间金步摇在朝阳下晃出一道流光。
“鸳鸯姐姐!”门房顿时换了副面孔,腰弯得虾米似的,“这又个来认亲的...”
被唤作鸳鸯的丫鬟不过双十年华,闻言柳眉微蹙。待看清陆铭面容,忽然怔住。这少年生得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竟与史家二老爷年轻时颇有几分神似。她目光落在陆铭手中的荷包上,脸色骤变。
“快请公子到耳房稍候。”鸳鸯快步下阶,亲自引着陆铭绕过影壁。门房呆立当场,手中瓜子撒了一地。
陆铭跟着鸳鸯穿过垂花门,忽觉暖香扑面。抄手游廊外几株红梅开得正艳,琉璃瓦上残雪未消,映得廊下挂着的画眉鸟笼都镀了层银边。远处传来少女嬉笑声,似珠玉落盘,忽又被穿堂风吹散了。
正厅里,史太君歪在紫檀木嵌螺钿的罗汉床上,两个小丫鬟跪着捶腿。听得鸳鸯附耳禀报,老太太手中佛珠一顿,沉香木的珠子碰出清脆声响。
“带他进来。”
当陆铭跨过门槛时,满屋气氛陡然一静。
十五岁的少年长身玉立,虽风尘仆仆,却如雪后青松般挺拔。最令人心惊的是那双眼睛——与史家祠堂里挂着的先太爷画像,竟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好孩子,近些让我瞧瞧。”史太君的声音有些发颤。陆铭上前三步跪下,双手奉上荷包。老太太摩挲着荷包上歪歪扭扭的“史”字,忽然老泪纵横:
“这是湘云她表姑母的针线...那年她执意要嫁个那个辽东军户,我劝多次也不听。她家虽后来败落,但也不是一个辽东军户配得上的啊...”
说着史太君又打量下陆铭,看其脸色未有变化,又转而说道:“不过陆家将你小子养的一表人才,也算是用心尽力了,快和我详细说说你母亲情况。”
陆铭听到此话,双眼通红:“家母在去年已经去了,临终前才交代我来投奔老祖宗。”
咣当,史太君手上佛珠掉落地上,紧紧却紧紧攥住那荷包,眼泪从浑浊的双眼里吧嗒吧嗒落下。“我这苦命的侄女儿!”
身旁鸳鸯见老祖宗情绪失控及时出言安慰,半刻钟后,史太君情绪渐渐稳定,又问了陆铭别的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