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杂碎在打拳的这段时间麻醉药物成瘾,钱没赚到,反而还欠了一堆钱……你说可笑吧,一个死人还能搞我们孤儿寡母……”酒杯已经空了,他摇了摇,但似乎是怕喝醉失态,他推开杨平安的手,又若无其事地说起来。
“老妈攒的钱给他们抢了,他们还打算把我家房子卖了,不过那杂碎也不是什么都没给我们留,很不幸的是,我继承了他全部拳脚,甚至比他更强,那几个要债给我打的不成人样,从那天起,我妈就像是生怕我会出去杀人犯火般天天把我锁在家里,不过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管的住我?”
“我又走上那杂碎的老路,正如你们所见,我很强,在那段时间里没人打得赢我,我还清了所有欠款,不过我没跟我妈说,只告诉她我在和一个朋友做生意赚了不少钱,被打伤的时候我就几天几夜不回家,不怕你们笑,我那个时候十八岁,鼻骨、手骨被打断的时候只想回家找我妈,但那蠢女人要是知道了,就几天都睡不着,你说我能咋办?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
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
瑞金丝忽然轻颤了一下,这句低沉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她没有任何秘密,却不由得觉得这句话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刻映照她这孤凄的一生。
这个感觉转瞬即逝,因为她感受到了艾泽手掌中传来的温暖,这温暖令其很安心,就像是一个在雷雨夜里依偎在父母身旁的小女孩那般安心。
“那她……现在知道了吗?”瑞金丝试探性地问
“呵,她啊,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一个人有啥秘密能够瞒住自己的老妈?不过她已经死了,管不了我。”
“死……死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瑞金丝还是忍不住轻声低语,仿佛在问自己。艾泽嘴角抽动两下,不过面目表情还是那般冰冷,没有流露任何会显得他脆弱的表情。
“活活累死的,她以为靠自己的双手就可以赚够让我离开拳场的钱,结果呢,钱没赚到,还把自己累死在流水线上,蠢女人。”夜魔满不在乎地说。
可真的不在乎吗?钟青晢每说一句话,记忆里总会跳出一张苍白瘦弱的脸,一副矮小的身体,他是怎么也想不清楚一个女人是怎么在被一个喝醉的拳手打了后还能告诉他不要恨自己的爸爸,是怎么在无休止的流水线上工作12小时却仍然能够每天挂着微笑面对他……
她似乎永远都只有一副笑脸,口袋似乎永远都有留给自己的五块钱,不过这五块有时候也会没有,那是在那个所谓的爸爸喝醉回来后。
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像是在山脊上绽放出的和田玉宝石,纵使他已经从一次又一次的成功、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练就了强大的心性,可这仿佛是从血液甚至是骨髓中渗出的悲伤,融化了他心中的防御。
透明、闪烁的泪珠落进酒杯,他喝下冰块的融水,同时还有悲伤。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最后我遇到了卡豪,结果还是一样,我输了,不过我没有死,他给了我一个选择,要么被打死,要么为他做事,正如你们所见,我跟了他,我妈这辈子所有努力都是想我活着,所以你们能理解吧。”
夜魔抬眼,看了看艾泽,但那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朝他伸出两根手指,夜魔轻笑一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夹在他的指间,同时又为自己也点了一根。
“扯远了扯远了,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名字,是因为我不想要挂着一个失败者儿子的名衔。”
点点火光像是在风中摇曳着的若隐若现的灵魂,这两个孤独的灵魂在缭绕的烟雾中闪烁。他们说不出任何劝慰的话,燃烧着的香烟所带来的尼古丁就是对于男人最好的安慰,这是压制情绪唯一的抑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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