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沉吟片刻,道:“佗自有根治之法。只是此法过程酷烈,非常人所能忍受。需于静室之中,立一坚木标柱,柱上钉一精钢大环。请君侯将伤臂穿入环中,以坚韧牛筋绳索层层缚紧固定,再以厚布蒙住君侯头面。然后,佗当以特制之玄铁尖刀,剖开皮肉,深达骨膜,寻那‘毒煞’盘踞之核心,一刀一刀,将其从骨头上刮除干净。刮骨之后,再敷上佗秘制之‘生肌驱煞灵膏’,以外科‘续脉金针’之术缝合创口。此法虽能根治,但刮骨剔髓之痛,非常人所能想象,直透神魂。敢问君侯,可敢一试?”
关羽闻言,放声大笑,声震屋瓦,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激荡而出,竟将帐内那股阴寒的“毒煞”之气都冲淡了几分:“哈哈哈哈!我关云长视死如归,连‘天命’都敢逆抗,岂会惧怕区区皮肉之苦!便依先生所言!只是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何须立柱缚臂,更不必蒙我头面!尽管下手便是!”
说罢,当即传令设宴,款待华佗。
酒过三巡,关羽依旧谈笑风生,仿佛将断臂刮骨之事视若寻常。他一面与马良继续未完的棋局,一面坦然伸出青肿的右臂,对华佗道:“先生,请!”
华佗见关羽“意”志坚凝如铁,心中亦是钦佩。他不再多言,取出一柄薄如蝉翼、寒光闪闪的玄铁尖刀,此刀乃他采集天外陨铁,辅以秘法炼制,锋锐无比,更能引导自身“气”机,抵御邪“煞”。又令一名心细的小校捧一定龙青玉大盆,置于关羽臂下,以承接刮出之“毒血”与“煞气”。
“君侯,佗要下手了。此过程痛苦难当,君侯若觉难以忍受,只需稍作示意,佗便暂停。”华佗郑重道。
关羽双目紧盯棋盘,头也不回,朗声道:“先生尽管施为!吾关云长岂是世间那些畏痛怯死的庸碌俗子可比!今日便让你见识一番,何为‘义绝’之‘意’!”
华佗深吸一口气,眼神陡然变得专注无比。他手中玄铁尖刀甫一落下,便精准无比地切开关羽的皮肉,刀锋到处,血肉翻卷,深可见骨。只见关羽臂骨之上,已然被那“乌头毒煞”侵蚀得青黑一片,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华佗不敢怠慢,凝神聚“意”,运刀如飞,小心翼翼地刮剔附着在骨头上的“毒煞”与腐肉。
“悉悉索索……”
玄铁刀锋刮过骨骼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帐内每一个人的耳中,令人毛骨悚然。帐上帐下,关平、马良及众将校,无不掩面垂首,不敢直视,更有甚者,已是面无人色,双腿战栗。那刮骨之声,仿佛不是刮在关羽臂上,而是刮在他们的心头,每一声都让他们神魂震颤。
然而,再看关羽,却依旧端坐不动,一手持棋子与马良从容对弈,一手任凭华佗施为,或饮酒,或食肉,谈笑风生,神色自若,仿佛那被层层刮剔的并非是自己的手臂,那钻心蚀骨的剧痛,似乎也未曾落在他身上。唯有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以及偶尔因剧痛而微微抽搐的虬髯,才显露出他正在承受着何等非人的折磨。
他的“义绝之意”,此刻便如一尊巍然不动的天神,牢牢镇压着那股因剧痛而欲狂暴的“气”血,以及那试图趁虚而入的“毒煞”邪“意”。
须臾之间,盆中毒血已满,刮下的碎骨腐肉亦不在少数,散发着浓烈的腥臭与“煞气”。华佗以丝帕拭去额头汗水,终于长舒一口气,刀锋一转,已将最后一丝青黑色的“毒煞”从骨缝中剔除干净。随即,他迅速敷上秘制的“生肌驱煞灵膏”,那药膏呈碧绿色,散发着奇异的清香,甫一接触伤口,便有丝丝凉“气”渗入,中和着残余的“煞气”。最后,以金针引蚕丝,巧妙地将创口缝合。
“呼……”关羽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息中竟也带着几分血腥与残余的“煞气”。他放下酒杯,活动了一下右臂,脸上露出久违的轻松笑容,对众将大笑道:“此臂伸舒如故,似比往日更加轻健,分毫不觉疼痛!先生真乃神医也!华元化之名,当传颂千古!”
华佗亦是满面敬佩,拱手道:“佗行医一生,诊治病人无数,亦曾见过勇悍不畏死之士。然如君侯这般,于刮骨剔髓之酷刑下,依旧谈笑自若,‘意’志坚定不移,神魂稳如泰山者,实乃生平未见!君侯非凡人,真天神也!”
后人有诗赞曰:刮骨祛煞显神威,青史谁能与并肩?义绝之意镇邪毒,天神关羽圣医传。
关羽箭疮既愈,心中大畅,重设酒宴,款待华佗,并取出黄金百两相赠。华佗坚辞不受:“佗素仰君侯高义薄云天,‘义绝’之意威慑鬼神。此次前来,乃是心之所向,岂敢奢望报酬!”只留下一帖珍贵的“固元培本灵散”,嘱咐关羽按时敷用,并郑重告诫:“君侯体内‘毒煞’虽已刮除,然‘圣体’元气亦有损伤。百日之内,务必静养,切忌动怒,以免引动旧伤,或让潜藏的战场‘煞气’趁虚而发,则前功尽弃矣。”说罢,飘然辞别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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