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兴看得心惊,这等阵势,绝非寻常军旅,倒像是某种与“阵法”相关的诡异布置。他不敢擅动,回营与张苞、马岱商议。马岱面色凝重:“羌人此次倾巢而出,其‘铁车阵’看似笨重,实则暗藏杀机。明日我等三路并进,试探其虚实,再做计较。但切记,若事不可为,当以保存‘元气’为上。”
次日清晨,蜀军分三路出击。关兴居中,张苞在左,马岱在右。鼓声震天,煞气升腾。羌兵阵中,越吉元帅身形如铁塔,手持一柄比常人脑袋还大的狼牙铁锤,胯下黑色巨狼般的战兽发出低沉的咆哮。他猛喝一声,声波中夹杂着狂暴的“气”劲,卷起地上的沙石。
“蜀狗休狂,纳命来!”越吉一马当先,直冲关兴中军。
关兴亦催马迎上,青龙偃月刀的仿品在他手中也舞得虎虎生风,刀锋带起尖锐的呼啸,隐隐有其父“义绝”之“意”的影子。
“来将通名!”
“吾乃大羌越吉元帅!”
两马相交,兵器碰撞发出刺耳的爆鸣。然而,不等二人分出高下,羌兵阵中忽然号角齐鸣,两侧步兵如潮水般退开,中央的铁车轰隆隆地碾压而来。车上弩箭如蝗,淬着幽绿毒光的短矛攒射而出,更伴随着巫祝们刺耳的咒文,一股令人作呕的“秽气”扑面而来。
蜀兵何曾见过这等阵仗,铁车冲撞之力,远非血肉之躯所能抵挡,马岱、张苞两翼的军士纷纷被撞得筋断骨折,阵型瞬间大乱。关兴的中军也被铁车分割包围,困在西北角的一片洼地之中。
关兴怒喝连连,手中大刀奋力劈砍,斩断了数根伸来的长矛,却感觉一股股阴寒的“气”透过兵刃侵入手臂,让他动作渐渐迟滞。铁车越围越紧,仿佛一座不断收缩的钢铁牢笼,空气中弥漫的“煞气”与“秽气”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将军,我等被困,‘气’力难支啊!”副将哀嚎道。
关兴左冲右突,马力渐乏,眼看天色渐晚,心中涌起一丝绝望。就在此时,一簇皂色大旗卷着一股阴冷的“煞气”自山谷后方杀出,当先一员羌将,豹头环眼,手提狰狞铁锤,正是越吉元帅。
“蜀将休走!今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地!”越吉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带着浓烈的杀戮之“意”。
关兴心知不妙,一咬舌尖,强提精神,纵马欲逃。前方却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断涧。他勒马回身,准备死战。
越吉狞笑着催马赶到,手中铁锤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砸来,锤头上附着着一层淡淡的血色光芒,显然是某种激发潜能的羌族秘术。关兴急忙闪避,铁锤堪堪擦过他的肋下,却重重砸在他的坐骑马胯之上。那战马悲鸣一声,翻滚着跌入断涧。关兴也随之落水。
冰冷的溪水瞬间将他包裹,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之际,忽听头顶一声沉闷的巨响,紧接着,追击而至的越吉连人带马,竟也如遭重击般,直挺挺地坠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关兴在水中勉力稳住身形,抬头望去,只见断涧岸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员神威凛凛的大将。那将身披绿袍金铠,胯下赤兔神驹,手持青龙偃月刀,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长髯飘飘——分明是他的父亲,武圣关公!
“父亲?!”关兴又惊又喜,几乎以为是幻觉。
只见关公的虚影威严地扫了一眼水中狼狈的越吉,那些试图靠近的羌兵竟如同被无形的“意”之巨浪拍中,纷纷惊恐后退。关公并未开口,只是用青龙偃月刀遥遥指向东南方向,一道温和却不容置疑的“意”念传入关兴脑海:“吾儿,速往东南。吾当以‘英灵之气’护你归营。”言毕,那身影渐渐化为点点青光,融入周围的雾气之中,消散不见。
关兴心中百感交集,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疲惫尽去,胸中更生出无穷的勇气。他不再犹豫,强忍悲痛与激动,从水中捞起越吉落下的战马,翻身上马,依着父亲所指的方向,奋力突围。
行至半夜,前方火光闪动,一彪军马拦住去路,却是张苞。
张苞见了关兴,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激动与不可思议:“安国!你……你可曾见到二伯父?”
关兴心中一震:“贤弟何出此言?”
张苞面带惊异之色,语速极快地说道:“我被那铁车军的‘凶煞之阵’追得几无生路,几番冲击,皆被其阵中散发的古怪‘气’劲震退。就在危急之时,忽见二伯父自云端显圣,金光护体,他只以刀锋虚劈,那些铁车竟如遇克星,纷纷迟滞崩坏,羌兵更是魂飞魄散!二伯父对我传‘意’道:‘汝从这条路去救吾儿安国!’我这才领兵寻来。想不到你也……”
二人互述遭遇,皆是嗟叹不已。关公虽已逝去,其“显圣”之境的强大“意”念,与对子侄的深厚情感,竟能突破生死界限,在这危难时刻显化,庇护后人。这已非寻常武道可以解释,近乎“通玄”之境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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