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长安城裹着层朦胧的柳絮,远处大雁塔的飞檐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沈予乔握着缰绳的手掌沁出汗意,望着前方铜雀台高耸的飞檐,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自从穿越到这大唐开元年间,她早已习惯了与命案打交道,可每次奔赴现场时,那种想要揭开真相的迫切感从未减弱。
前日夜里,她与李偃飞在县衙整理旧案卷宗时,突然接到铜雀台命案的急报。李偃飞二话不说,披上官袍就准备出门,沈予乔也迅速收拾好验尸工具跟了上去。此刻,两人并肩而行,马蹄踏碎满地落花。
"这铜雀台平日里往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出了这样的事..."李偃飞眉头紧锁,压低声音道。她虽是女儿身,却女扮男装多年,行事果决,说话间自有一股威严。但沈予乔能感觉到,这次的案子让她格外忧虑。
沈予乔点点头:"先看看尸体情况,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她的声音冷静沉稳,带着现代法医特有的专业气质。
铜雀台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衙役们费力地维持着秩序。沈予乔和李偃飞下马,快步穿过人群。踏入铜雀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沈予乔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多年的经验让她对这种气味格外敏感。
案发现场在二楼最东边的雅间。沈予乔刚踏进去,就看到地上那具触目惊心的无头女尸。鲜血浸透了绣着金线的绸缎,在青砖上蜿蜒成可怖的形状,血腥味混着某种淡淡的香气,让人作呕。
"保护好现场,任何人不得随意触碰。"李偃飞冷声吩咐衙役,随后看向沈予乔,"有劳沈姑娘了。"
沈予乔蹲下身子,从袖中取出自制的白棉布手套戴上。在这个没有乳胶手套的时代,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尽量避免破坏证据。她先大致观察了一下尸体的整体情况:死者身着华丽的襦裙,衣料和配饰都价值不菲,显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死者为女性,年龄大约在二十五六岁。"沈予乔一边检查,一边说道,"从骨骼发育和肌肉线条来看,生前应该是养尊处优,并未从事过体力劳动。"她轻轻抬起死者的手臂,仔细查看骨骼关节,"骨骼密度正常,没有明显的疾病或营养不良迹象。"
李偃飞蹲在一旁,目光紧随着沈予乔的动作:"致命伤应该就是颈部的断头伤?"
"没错。"沈予乔点头,"颈部切口平整,一刀斩断,凶手用的应该是锋利的长刀,而且手法娴熟,很可能有一定的杀人经验。不过..."她皱起眉头,"现场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门窗完好,凶手是如何进入又离开的?而且死者身上的贵重物品都在,显然不是为财杀人。"
李偃飞沉思片刻,正要说什么,一名衙役匆匆跑来:"大人,铜雀台的掌柜求见,说有重要线索。"
"带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微胖、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铜雀台的掌柜。他见到李偃飞,连忙行礼:"大人,小人今早来打扫雅间,就发现了这具尸体,可把小人吓坏了。不过,小人想起昨日傍晚,曾有一位夫人独自前来,说是要等她的夫君。小人见她气质不凡,便安排了这间最好的雅间。"
"你可记得那位夫人的模样?"李偃飞追问道。
掌柜的挠了挠头:"回大人,那位夫人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但从身形和衣着来看,与这具尸体倒是颇为相似。而且,她还说她姓柳,说是夫君在朝中为官,因公务繁忙,让她先来铜雀台等候。"
沈予乔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刚刚检查尸体时,在死者右手腕处发现的一个特殊印记——那是一个淡红色的胎记,形状宛如一只展翅的蝴蝶。她连忙从袖中取出一张宣纸和炭笔,快速将胎记的形状描绘下来,递给掌柜:"掌柜的,你昨日见到的柳夫人,右手腕处可有这样的胎记?"
掌柜的凑近仔细看了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正是!小人昨日为柳夫人上茶时,无意间看到了这个胎记,印象十分深刻。"
李偃飞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如此说来,死者很可能就是那位柳夫人。既然她是在等夫君,那她的夫君为何迟迟未到?又或者..."她顿了顿,"她的夫君是否与这起命案有关?"
沈予乔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确认死者身份,找到她的家人。或许从她的家人那里,我们能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李偃飞点头,随即吩咐衙役:"立刻去打听长安城中姓柳且在朝中为官的官员,尤其是家中有年轻夫人、右手腕有蝴蝶胎记的,速来回报。"
衙役领命而去。沈予乔继续仔细检查尸体,突然,她注意到死者的指甲缝里似乎有一些残留的物质,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白色。她小心地用银针将这些物质挑出,放在一张干净的宣纸上。
"李大人,你看这个。"沈予乔道,"死者指甲缝里有这些东西,我怀疑是与凶手搏斗时留下的。但我一时也看不出这是什么,得找个懂行的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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