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机关劫》
铜龙啮月启玄阴
碎玉银铃锁魄深
离火焚枝星蜕茧
灵家犹有未亡箴。
青铜齿轮咬合声在甬道尽头回荡,叶青手中的青玉尺正抵在石壁裂缝处。三日前雷劫劈开的裂痕里流淌着暗金色液体,像是某种古老机关的血脉。
"这些水银槽的流向..."叶青指尖掠过石壁上凸起的龙形纹路,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碎玉落地的声响。转头时,正看见白衣少女弯腰去捡摔碎的玉佩,发间银铃随着动作发出清响。
"别碰!"青玉尺突然泛起血光,尺面浮现的离卦纹路灼烧着叶青掌心。少女的指尖在距离碎片三寸处僵住,那些碎玉突然化作流沙渗入地缝,地面随即传来机械转动的轰鸣。
整条甬道如同苏醒的巨蟒般扭动起来,两侧青铜铆钉顺时针旋转,露出后方寒光凛凛的刀阵。叶青拽住少女手腕疾退三步,原先站立的位置突然升起青铜网,上悬挂的铜铃正与少女发间银铃共鸣。
"你是白家人?"叶青瞥见少女腰间半掩的族徽,那是用朱砂绘制的三瓣冰莲。话音未落,头顶传来巨石碾轧的声响,八条岔路在齿轮转动声中凭空出现,每条通道的墙壁都在翻出森然利刃。
少女腕间银铃突然自行解落,在空中拼成星图。"往东方走!"她话音未落,身后通道已被合拢的青铜墙封死。两人在刀阵合围前冲进东北方的甬道,叶青的衣摆被削去一角,露出内衬里暗绣的八卦阵图。
当地宫全貌展现在眼前时,连见惯奇观的叶青都倒吸冷气。三十六尊青铜傀儡呈天罡阵排列,每尊傀儡胸口都嵌着赤红晶石,晶石内部竟有液体流动。最骇人的是中央那株三丈高的青铜树,树干上七张人脸栩栩如生,最上方那张女子的面容竟与白衣少女有七分相似。
"这是千机城的核心。"叶青的青玉尺突然脱手飞出,直插入青铜树前的凹槽。地面裂开血槽般的纹路,暗红痕迹沿着特定轨迹亮起,最终汇聚到傀儡脚下的祭坛。
少女突然捂住右腿跌坐在地,素白裙裾下隐约露出金色符咒——那根本不是伤疤,而是皮肉下浮动的封印纹路。当她颤抖的指尖触碰到祭坛边缘,青铜树上的人脸同时睁眼,七道金光将两人笼罩。
叶青的识海突然涌入破碎画面:披着星纹袍的工匠正在往傀儡核心灌注液态金属,每个赤红晶石里都封存着一缕挣扎的神识。画面最后定格在漫天血雨中,戴青铜面具的军队正在屠戮额间有冰莲印记的族人。
叶青猛然惊醒,发现青玉尺已变成血红色。少女正被金光托到半空,发间银铃尽数碎裂,那些碎片悬浮着组成古老星图,与青铜树上的纹路严丝合缝。
当金光消散时,少女的瞳孔已变成琉璃色:"灵家三百七十一人的魂魄,都被炼成了战争傀儡的燃料。"她指尖抚过最近的傀儡,那尊青铜像突然活化,胸口的赤晶里浮现出痛苦的人脸。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穹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叶青抬头看见的不是岩层,而是无数转动的青铜齿轮,那些齿牙正以违反常理的角度咬合重组。三日前雷劫残留的紫电在齿轮间流窜,竟被转化成幽蓝的能量注入傀儡核心。
"千机变第二重。"少女的声音带着不属于她年龄的沧桑,腕间重新凝结出银铃,"要阻止齿轮矩阵完全启动,除非..."她突然顿住,望向祭坛后方浮现的青铜镜。
镜面映出的却不是当下景象——戴着星月冠的女子正在镜中抚琴,她身后是燃烧的楼阁。当少女的指尖即将触到镜面时,整座地宫突然倾斜,镜中女子竟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现实与镜界的夹缝中,叶青看见无数青铜锁链从虚空伸出,正在将少女的神识拽向镜内世界。青玉尺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尺身浮现的卦象与银铃星图碰撞,硬生生切断了半数锁链。
当两人摔落在震颤的地面上时,青铜镜已经布满裂纹。少女的袖口被撕裂,露出的手臂上浮现出与镜中女子相同的星月胎记。"她们把记忆藏在机关核心里..."她急促地喘息,"白家世代守护的秘密根本不是宝藏,而是..."
地面突然塌陷,叶青在坠落瞬间抓住青铜树凸起的枝干。下方深渊里,数以千计的战争傀儡正在苏醒,它们胸口的赤晶接连亮起,汇聚成血河般的光流涌向地脉深处。少女悬挂在另一根树枝上,发簪不知何时脱落,长发间竟有星辉流转。
"用离火灼烧人面树的第七张脸!"她突然喊道,"那是千机变的中枢..."话音未落,整株青铜树突然收缩枝干,两人随着枝丫收拢被甩向不同方向。
叶青在空中掷出青玉尺,血红的尺身精准刺入树冠处模糊的第七张面孔。凄厉的尖啸声中,青铜树渗出银白液体,所有苏醒的傀儡同时僵直。趁机抓住少女手腕的叶青却浑身一震——她的体温正在急速流失,皮肤下浮现出与傀儡赤晶相同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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