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吃饭了。”
双手捧着一个大海碗,上面还扣着一个盘子的陶小蝶,迈着轻快的步伐跨进了堂屋门,并对着里间喊道。
“来了。”刘清儒一边把玩着银元,一边漫步走出了里间。
“你先吃。”陶小蝶掀起海碗上的盘子,笑颜如花的道:“不够再跟我说,今儿面条管饱。”
“嗯,知道了。”刘清儒坐到凳子上说道:“你也赶紧吃去吧,我有一碗就够了。”
“那行,你先吃着,一会儿我过来收碗。”说着话她转身出了堂屋。
刚跨出房门的陶小蝶,被从外院进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给看到了。
只听她问道:“刘家的,今儿中饭给你家大侄子做的啥?”
这女人是住在后院东厢房的刘海中媳妇,名字叫做徐春妮。
“陶小蝶搂了一下额前的几根发丝,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凄苦为难的苦笑。
她这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把她那份自然柔美展现的淋漓尽致,看的徐春妮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恨的。
她有些无奈的回道:“还能是啥?棒子面窝窝头呗,这会儿,我们家也就只能吃得起这个了。”
听了她这话,徐春妮脸上的表情,又是想笑又是极力的忍耐。
但她嘴上却道:“那狗东西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也别太难过,往后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你家大侄子是个上过学的人,有他在没啥过不去的坎儿,你可不能胡思乱想的,你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跟了谁都是个拖累,踏实儿隔这屋里待着,你大侄子那是个实诚人,有他一口吃的肯定饿不着你跟孩子的。”
“嗯,我知道。”陶小蝶撇过脸去,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颤声感谢道:“谢谢您了,徐嫂子。”
“得嘞!”徐春妮瞧着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咧着嘴告辞道:“我们家老刘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回头再聊。”
说完话,她扭着被肥厚的棉衣棉裤包裹住的身子,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般,风风火火的钻进了穿堂门。
“那您慢着点儿。”身后传来了陶小蝶的客套话,只是这句话的声音中,带着一些清冷之意。
▁
“呸!”进了中院的徐春妮,冲着背后吐了一口口水低声骂道:“狐狸精,活该你过苦日子。”
“他婶儿。”从主房堂屋里出来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你这是又跟谁置气呢?”
这人名叫何大清,前几年媳妇难产死的,留下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儿子今年已经十四岁了,闺女却只有四岁。
也是难为他一个大男人了,又当爹又当娘的拉扯两个孩子,家里住着这座四合院里最好的主房。
他还是轧钢厂食堂里的大厨,一个月也不老少挣钱,按说,他应该是这座院子里过的最宽松的人。
但坏就坏在他正值壮年,家里没个女人慰藉他,他的心思就野在了外面,挣点钱大多都花在野女人身上了。
他穿着一身粗棉布制成的棉衣,整个人显得很邋遢,一张满是褶子的面庞,让他看起来特别显老。
“没谁。”徐春妮随口敷衍道:“刚刚我这嘴里进了点土,我随口就给吐了出来。”
说着话,她脚步没停的往后院走去,一边走她一边意味深长的道:“我瞅着前院那家人,日子可不好过啊。”
“嘿嘿。”何大清皮笑肉不笑的附和道:“能好过才怪,有多大家业能经得住赌场里折腾的?”
“那倒也是。”徐春妮嘴上附和着何大清的话,人已经进了月亮门。
何大清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她的后腰瞧,等看不到时还舔了舔嘴唇,有种意犹未尽之意
他转身往自家厨房里走的时候,嘴里还嘀咕道:“今儿晚上得去瞧瞧去,也不知道白家妹子回来了没?
多日不见还真怪想她的。”
▁
屋里吃着面条的刘清儒,也听到了徐春的话,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反感,院里的这帮老娘们就没一个嘴不毒的。
当着面说的像个人,背地里还不知道编排的有多难听呢。
等他一碗面刚吃完,陶小蝶舔着嘴唇进了屋。“铁柱,你吃饱了吗?”
“饱了。”把空碗递给陶小蝶后,刘清儒开口道:“院儿里的这些老娘们儿,嘴里就没啥好话,她们说她们的。
你别往心里去,那天如果你想走的话我也不拦着,孩子你要是不想带,留我这儿也成。”
陶小蝶轻轻叹了口气,“我都跟你这样了,还能去哪儿?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跟着你过一辈子。
等你娶了媳妇有了孩子,我还能帮你带孩子呢。”
“嗯,你说的也对。”刘清儒站起身来搂住了她的腰,一只手顺着她棉衣的下摆处钻了进去。
“那就不赶你走,天儿冷的时候,你还能给我暖被窝呢。”
陶小蝶微眯着眼睛,攥紧了手中捧着的空碗低声祈求道:“晚上行吗?这大白天的被人瞧见不好。”
“行。”刘清儒抽出手,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奶香味:“晚上烧点儿热水擦擦,等天黑了你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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