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楼内的空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温度,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吞咽着细小的冰碴,冻得人胸腔发疼。裴砚之与程晚意踏入大门的刹那,脚下幽蓝色的星纹地砖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星芒如潮水般涌来,在他们周身编织成一道闪烁的牢笼。那些星芒带着刺骨的寒意,程晚意本能地调动星芒抵御,却惊恐地发现这些外来的星芒竟能精准模仿他们的攻击轨迹。她挥出一道星芒锁链,对面立刻有同样的锁链袭来,每一次反击都像是在与自己的虚影搏斗,诡异又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天机阁的‘万象星摹阵’,能复制闯入者的招式。”裴砚之握紧古朴的星枢鼎,烛龙血脉在体内如沸腾的岩浆般翻涌。金色的光芒从他体表溢出,照亮了四周墙壁上斑驳的星图。那些星图历经岁月侵蚀,边缘已经残破,可画面中的景象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幅古老壁画上——画面中,一位身披华丽星袍的老者手持巨大的浑天仪,脚下堆积着无数修士的骸骨,天空中裂开巨大的黑洞,从中伸出无数扭曲的触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拖入深渊。“这壁画...和竹简上记载的天机阁初代阁主完全不同。”他的声音中满是疑惑与震惊。
程晚意的星芒如灵动的游鱼般扫过壁画,瞳孔骤然收缩。她的星芒在骸骨处微微颤抖,仿佛感受到了当年的恐惧与绝望:“这些不是普通的修士骸骨,是拥有特殊血脉的修行者。初代阁主根本不是拯救苍生的英雄,而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被一阵空灵又阴森的笑声打断。楼道尽头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身着黑纱的女子,她的面容半隐在朦胧的星芒之后,给人一种神秘又危险的感觉。女子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满复杂符文的青铜钥匙,每转动一下,钥匙就发出刺耳的嗡鸣,像是某种恐怖生物的低吟。
“不愧是读心者,这么快就发现真相了。”女子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之地传来,带着无尽的寒意与嘲讽。黑纱随风飘动,隐约可见她脖颈处缠绕着的星纹锁链,那锁链深深嵌入皮肤,仿佛已经与她的血肉融为一体。“千年前,天机阁初代阁主为了掌控天道,大肆捕杀血脉拥有者,用他们的鲜血祭炼浑天仪。所谓的‘守护苍生’,不过是掩盖罪行的谎言。”她手腕轻转,青铜钥匙发出一声尖锐的长鸣,两侧墙壁上的星图突然活了过来。无数星辰化作锋利的利刃,带着破空之声射向两人。
裴砚之反应极快,立刻挥出烛龙长枪。金色的龙影咆哮着冲向星刃,两者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强大的气浪将周围的尘土都掀了起来。程晚意趁机集中精神,将星芒探入女子的意识。可刚接触到一点记忆,她就感觉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扎她的脑袋,鼻腔瞬间涌出鲜血:“她的记忆被设下了禁制,强行读取会...”话未说完,女子已消失在原地。下一秒,程晚意只觉得后心一凉,女子手中的青铜钥匙已经抵住了她的要害。
“读心者的力量确实棘手,但在这观星楼里,你们毫无胜算。”女子的黑纱被气流掀起一角,露出左眼处狰狞的疤痕,那疤痕如蜈蚣般扭曲,诉说着曾经的惨烈。“知道为什么圣女会变成现在这样吗?因为她亲眼目睹了父亲用母亲的凤凰血脉启动浑天仪。”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充满了怨恨与不甘,“而你们要救的小皇子,不过是下一个祭品!”
裴砚之的烛龙印记剧烈发烫,愤怒与担忧让他的双眼通红。他猛地转身,长枪带着凌厉的气势刺向女子。然而,枪尖却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她的虚影。女子的笑声在空旷的楼道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你们以为闯过这层楼就能见到圣女?太天真了。每一层都藏着一个天机阁的秘密,而这些秘密,足以让整个江湖颠覆。”她的身影逐渐透明,临走前抛出一枚玉简,那玉简泛着诡异的幽光,仿佛承载着无数不为人知的往事。
程晚意颤抖着拾起玉简,将神识探入的瞬间,无数画面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炸开。武当山的玄清道长在成为傀儡前,曾在密室中对着星图忏悔,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无奈,原来他早已知道天机阁的阴谋,却为了保护门派弟子选择隐忍;少林寺的藏经阁失窃,竟是因为寺内长老贪图天机阁许诺的“长生秘术”,在利益的诱惑下背叛了信仰;而华山的苍松道长,在自毁经脉前留下的最后一道传音中,揭露了天机阁正在培养新一代血脉傀儡的计划,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原来...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程晚意的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星枢鼎的光芒也黯淡下来,仿佛也在为这残酷的真相而悲伤。“各大门派并非完全无辜,他们或多或少都与天机阁有过交易。”裴砚之握紧她的手,烛龙血脉带来的温暖驱散了些许寒意,却无法抚平两人心中的震撼。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在为正义而战,却没想到这背后隐藏着如此黑暗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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