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火把光在张角脸上投下长长的、舞动的影子,夜风吹过帐篷的帆布帘子,他的表情难以捉摸。
他已经尝到了对抗朱儁的首场胜利的甜头,但这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盛宴,起义的主菜,仍在酝酿之中。
他知道汉朝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的阵营里肯定布满了间谍,像草丛里的蛇一样在他的队伍中穿梭。
“老鼠,”他咕哝着,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总是会有老鼠。”
他已经开始行动,指示他最信任的人密切留意任何异常的事物或人。
没过多久,一个特别的弟子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个家伙表面上虔诚无比,却过于急切,有点太……和那些从一开始就对太平道冷眼相看的当地权贵有联系。
背叛的气息像廉价的熏香一样萦绕在他身边。
现在,张角还不打算立刻“砍了他的头”。
不,不,不。
这只老鼠即将成为他的小信鸽,一只带着甜美的假情报直抵敌人心脏的羽毛朋友。
郭嘉,提出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给他们一点残羹剩饭,让他们帮我们传出去不一样的信息。”
于是,张角开始小心翼翼地向这个间谍透露精心编造的假情报。
关于军队调动的传言、虚构的补给线,甚至还有一条关于与心怀不满的官员举行所谓秘密会议的劲爆消息……嗯,这么说吧,那个地点和他们实际集结的地方相距甚远。
这个间谍,真是个蠢货,像一只口渴的狗一样全盘接受了这些情报。
他带着他的“珍贵”情报匆匆离去,无疑觉得自己是个英雄。
张角几乎能想象出他昂首挺胸、向朱儁的手下窃窃私语的样子。
与此同时,朱儁,那个自大的家伙,完全中了圈套。
他可能以为自己在下象棋,而张角在下跳棋。
消息传到太平道营地,说朱儁正在重新部署他的部队,前去追击一支幻影军队。
张角低声轻笑起来。
“好,好。孩子们,把自己累个半死吧。等真正的好戏开场,你们可得好好休息。”
趁着汉军被巧妙地分散了注意力,真正的工作开始了。
张角转向他的兄弟张宝和张梁。
“张宝,加强训练。我要我们的人比屠夫的菜刀还要锋利。张梁,仔细检查补给。我们需要足够的粮食和兵器来装备一支庞大的军队。”
营地中弥漫着一种全新的使命感。
空气中充满了人们为战争做准备的紧张气氛,铁匠锤子有节奏的敲击声在夜色的背景下形成了稳定的节拍。
在摇曳的火把光下,张宝无情地训练着新兵,他们的动作一天比一天更加利落、更加协调。
张梁,向来务实,一丝不苟地清点着补给物资,确保他们有足够的物资来维持不断壮大的队伍。
张角看着这一切展开,一种冷酷的满足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他不只是在组建一支军队;他是在铸就一场革命。
他正在点燃一把火,这把火将把腐败的汉朝烧成灰烬。
而这……这仅仅是个开始。
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亲吻着地平线,将天空染成橙紫色时,张角转向郭嘉,“你知道吗,郭嘉。”他轻声说道,声音几乎听不见,“我们这只小老鼠……似乎挺爱说话的。”他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也许他还有更多……有趣的故事可讲。”火光摇曳,映得贾诩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玩味笑意的脸庞忽明忽灭。
他看着张角,眼中闪烁着一种叫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芒。
“主公,这颗棋子,既然还能喘气儿,不如…再榨榨?”
张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只有心腹才能看懂的笑容。
“奉孝此言,甚合我意。”他呷了口微凉的茶水,那点苦涩在舌尖化开,如同眼下的局势,带着刺激。
“这只‘信鸽’飞得勤快,说明朱儁那老小子还没彻底死心。他越是想知道咱们的底细,就越是容易露出他自己的马脚。”
计划,就这么简单粗暴地定了下来。
几天后,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奸细,代号“老实人”(张角私下起的),又被“偶然”地叫到了张角的营帐。
这次,气氛明显不同。
没有了之前的试探,张角显得更加“推心置腹”,甚至带着点…“焦虑”?
“唉,”张角长叹一声,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案几,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敲打着奸细的心脏。
“朱儁兵强马壮,朝廷势大,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特别是听说他最近又调动了人马,似乎…似乎是想从南面给咱们来个‘惊喜’?”他故意把“南面”两个字说得含糊不清,眼神却紧紧锁定了“老实人”。
这奸细果然上道,或者说,是急于表现自己的价值。
他眼珠子一转,立马接话,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隔墙有耳:“主公明鉴!小的也听到些风声!不过…据小的打探到的可靠消息,朱中郎将的主力并非南调,而是…而是秘密集结在东边的颍川一带!似乎是想效仿‘围魏救赵’之计,直扑咱们教众聚集的核心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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