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映照着草堂内两张截然不同的脸。
一张是张角,带着几分穿越者的玩世不恭,此刻却凝练着山雨欲来的沉肃;另一张是郭嘉,眼中带着精光,似乎脑海中在思索着什么妙计。
“主动出击…”张角指节轻轻叩击着粗糙的木案,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敲打着前奏。
“奉孝先生,这帮墙头草,不见兔子不撒鹰。朱儁那老小子给点甜头,许点空头支票,他们就屁颠屁颠凑过去了。咱们得给他们上点‘猛料’,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乱世真正的‘潜力股’,跟着谁才有肉吃,不,是有‘道’可依!”
郭嘉嘴角轻轻翘起,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老狐狸特有的光芒。
“主公所言极是。这帮地方豪强,无利不起早。朱儁画的大饼,无非是朝廷的封赏,可朝廷如今什么德行,他们心里门儿清。但咱们太平道…在他们眼里,还是‘贼’,上不得台面。”
“嘿,‘贼’怎么了?‘贼’有道术,‘贼’有人心,‘贼’还能带他们发家致富,保境安民,这不比跟着那个快要嗝屁的朝廷强?”张角嗤笑一声,现代人的思维让他对所谓的“正统”嗤之以鼻,“咱们得搞‘精准打击’,玩‘信息战’!得分化他们!”
“哦?主公有何高见?”郭嘉来了兴致,身子微微前倾。
他自从加入张角的队伍之后,日日观察,越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时常冒出些闻所未闻的词汇和惊世骇俗的想法,偏偏又直指要害。
“双管齐下!”张角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比划着,“一方面,派咱们最能说会道的兄弟,去跟那些摇摆不定的豪强‘唠唠嗑’。不用明着拉拢,就给他们‘秀肌肉’!”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让他们看看咱们黄巾军训练的成果,看看咱们的纪律,看看咱们《太平要术》里那些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黑科技’…咳咳,是道法!给他们画个更大的饼——黄天盛世,人人平等,土地财富,应有尽有!让他们明白,咱们不是流寇,咱们是有组织、有理想、有未来的队伍!”
烛火跳动了一下,映得张角眼中精光更盛:“另一方面,得戳破朱儁的‘画皮’!那老小子打着剿匪的旗号,安的什么好心?还不是想趁机捞一笔,把这些豪强的家底都刮干净充作‘军费’?这叫什么?这叫‘割韭菜’!咱们得把这事儿捅出去,不用直接说,就旁敲侧击,散布点‘小道消息’。”
张角压低了声音,模仿着市井流言的语气:“‘哎,听说了吗?朱将军最近手头紧,看上李员外家那几百顷良田了…’‘啧啧,王老爷家那个传家宝玉佩,朱将军派人去‘借’来鉴赏好几天了,怕是…有借无还哦…’”
郭嘉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忍不住抚掌:“妙啊!主公此计,虚实结合,攻心为上!既展我太平道之潜龙在渊,又揭朱儁之贪婪嘴脸。那些豪强本就多疑,听闻此言,心中必生芥蒂。朱儁想让他们出钱出粮,他们怕不是要掂量掂量,这是支援朝廷,还是‘肉包子打狗’?”
“没错!就是要让他们产生‘信任危机’!”张角打了个响指,颇有现代销售进行“客户心理分析”的派头,“朱儁是官,他们是民,天然就有隔阂。咱们再添一把火,让他们觉得朱儁是来‘打土豪’的,不是来保护他们的。到时候,别说全力支持了,不背后捅刀子就算他朱儁人品爆发了!”
“主公英明!”郭嘉由衷赞叹,他感觉自己这辈子学到的权谋之术,在张角这些看似粗鄙却异常有效的“骚操作”面前,简直有点不够看。
计议已定,张角立刻行动起来。
他挑选了一批口才伶俐、头脑灵活且对太平道无比忠诚的信徒,分成数队,秘密潜入各个豪强势力范围。
夜色如墨,某个坞堡高墙内,灯火通明。
当地颇有名望的赵员外正对着一封来自郡守朱儁的“催粮令”愁眉不展。
这朱将军胃口越来越大,这次要的粮草数目,几乎是他家半年所出。
“老爷,外面有个自称‘太平道教使者’的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管家小心翼翼地禀报。
赵员外眉头一皱:“太平道?他们来干什么?轰出去!”
“老爷,”管家凑近低声道,“那人说,他知道朱将军为何催粮催得如此之急,还说…关系到咱们赵家的身家性命…”
赵员外心里咯噔一下,挥了挥手:“…带他到偏厅。”
昏暗的偏厅里,太平道的使者不卑不亢,先是展示了一小段《太平要术》中记载的幻术——让桌上的茶杯无风自动,微微悬浮,惊得赵员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随即,他话锋一转,低声诉说着太平道的“宏伟蓝图”,以及“黄天将立”的美好前景,更隐晦地提及了朱儁近日频繁向各家“借”钱粮,甚至暗中调查各家田产、佃户数量的“异常举动”。
“赵员外,”使者声音压得极低,如同鬼魅低语,“朱将军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剿匪是虚,敛财是实。今日他能逼您献粮,明日就能逼您献地、献人…待他‘剿匪’功成,拍拍屁股高升而去,留下的烂摊子,还有被刮空家底的您,又该何去何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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