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肿的手指——指尖密密麻麻全是针眼,有些还渗着血珠。
视线后移,软榻上堆着七八件未完工的龙纹衣袍,月白缎面绣金线,靛青锦缎盘银丝……绣绷旁散落着各色丝线,最上面那件袖口还别着银针。
“娘娘日夜为陛下缝制衣袍...”果绮啜泣,“说自个儿女红不好,得多练...”
焱渊嗓音不自觉地软了几分:“日后不必再做,朕...不会穿的。”
宁馥雅苦笑,泪珠滚落在衣袍上:“臣妾知道陛下讲究至极...”她抚过那些歪歪扭扭的龙鳞纹,“可臣妾...就想尽份心。”
“陛下是不是...再也不会爱臣妾了?”她突然抓住他的手,眼里含着最后一丝希冀。
烛火"噼啪"炸响,映得帝王眉目如刀刻般冷峻:“朕从未爱过你。”
宁馥雅如遭雷击:“陛下有了新人忘旧人!臣妾不信您从未喜欢过馥雅...”
焱渊唇角撇了一下,扯开手,“朕何时说过喜欢你?”
她倏地僵住。
是啊...儿时,他说她笨;少时秋猎,他夸她箭术精湛;宫宴醉酒,他赞她舞姿翩跹。
可那句最要紧的话,他确实...从未说过。
“可馥雅爱您啊!”她拽住他衣袖痛哭,“从儿时起,从未变过!”
焱渊的脑子嗡嗡嗡,他最讨厌听女人哭,烦死了。
宁馥雅突然抬眸,“陛下喜欢宸妃吗?”
焱渊沉默。
“陛下不该爱上任何女人!”她嘶声道,“您是天下之主,女人于您而言是劳累之余的欢愉工具,当雨露均沾...”
她这么一说,焱渊突然想到——若有一日姜苡柔听闻他爱上别的女人,会是如何情状?
她不会这般嚎啕大哭,八成是躲在帐中无声垂泪。
她不单柔弱,是软弱无能。
连埋怨都不会,只会咬着唇默默忍受。
就像明明已博得帝王恩宠,该欢天喜地从此走上富贵之路。
而她却对前夫心怀愧疚......
为他挡箭后,还默默承受相思的苦——强行推开他。
焱渊感觉后脖颈有些凉,伸手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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