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的金砖沁着寒意。沈炎跪在丹墀下,掌心的虎符映出皇帝铁青的脸。楚王世子萧砚的鎏金匕首抵住他后颈:“陛下,此人私通契丹,证据确凿!”
“萧砚,你可知什么是‘微生虫’?”沈炎突然扬手,陶罐里的马奶酒泼向烛火。蓝焰腾起的刹那,殿内漂浮的尘埃无所遁形:“这些看不见的虫,钻进伤口就会腐肉,混进粮里就会杀人!”
皇帝瞳孔骤缩。沈炎解开衣襟,露出胸前的狼头刺青——与契丹俘虏的图腾一模一样:“二十年前,我父亲沈墨卿为救萧凛将军,剖胸取虫,染上此印。这不是通敌,是颅囟术的印记!”
“传聋哑奴!”萧砚突然喝道。铁牛推着木车闯入,车上躺着全身溃烂的士兵。“沈都尉说能治厌氧菌,此刻不治,便是欺君!”
沈炎的手术钳抵住士兵颈动脉。现代清创术在脑海轰鸣:“准备沸油、桑皮纸。”他划开腐肉,蛆虫遇热蜷缩:“看!这不是腐肉,是虫巢!”沸油浇淋伤口的刹那,士兵昏死过去。沈炎用桑皮纸密封创面:“隔绝空气,虫自死。”
殿外突然大乱。宫娥抱着小皇子闯入:“陛下!皇子痘疹流脓了!”沈炎瞥见皇子腋下的紫斑——与幽州狼头图腾分毫不差。
“取狼毒酒、生黄豆!”沈炎扯开皇子襁褓,“黄豆引毒,狼毒杀菌!”他将酒浸的桑皮纸敷在紫斑上,“陛下可记得,雁门关战役后,契丹人送来的‘续命汤’?”
皇帝猛然起身:“你父亲说那是巫毒……”
“不,是狼毒发酵物。”沈炎演示心肺复苏针法,“厌氧菌怕氧,这是治法的根本!”
卯时三刻,皇子痘疹结痂。沈炎取出宋知行的账本:“楚王府‘往生堂’,每月购入三百石麸皮——正是腐骨散的引子。”他展开细菌图谱,“这是臣在幽州培养的厌氧菌,遇水即爆!”
萧砚的匕首突然抵住皇帝咽喉:“老东西,让位!”殿外禁军哗变,箭雨穿透窗纸。沈炎扑向御案,用虎符挡住致命一箭——符身露出契丹文:“惊弦,速归。”
“萧凛是你表弟?”沈炎冷笑,“契丹狼子,果然藏在朝堂!”他甩出狼首骨刀,刀身的契丹巫咒与萧砚的护心镜图腾重合。
天牢的腐鼠味中,沈炎用鼠妇虫配制解药。铁牛掷来斡里朵手札:“阿骨朵说,契丹王庭有‘以虫治虫’之术。”墙角渗出绿水,一具尸体突然睁眼——瞳孔泛着厌氧菌的幽蓝。
“这是‘活尸’。”沈炎剖开尸体腹部,肝脏布满虫洞,“楚王府用尸油养虫,混入粮中。”他蘸取虫液,在石壁画下细菌分裂图,“它们需要无氧环境,遇血即……”
“沈炎!”狱卒拖进个孩童——小满,铁牛的聋哑徒弟。他颈间挂着往生堂的玉牌,皮肤下有条虫在蠕动。
“小满!”铁牛举斧要劈。沈炎按住他:“虫在血管,劈开会爆。”他取出父亲的剖胸刀,“准备冰蚕,冻僵虫体。”
沈炎的手术钳划开小满颈动脉的瞬间,狱顶轰然坍塌。阿骨朵的狼头旗帜从天而降:“沈炎,契丹王庭的疽疫,比南楚更狠!”她抛出青铜瓶,里面是会发光的虫——正是U盘里记载的“噬菌蛭弧菌”。
皇帝的密旨随落石传来:“朕早知楚王府的阴谋,沈炎,朕要你组建‘天医卫’,专治……”话音未落,一支狼头箭穿透圣旨——箭镞刻着萧凛的断龙纹。
沈炎握紧两瓶虫:“阿骨朵,带小满去斡里朵。铁牛,去往生堂找‘无氧窖’。”他望向牢外的血色残月,“萧砚要的不是皇位,是用疽疫重塑山河——而我,要用医道,破他的杀阵。”
天牢的腐水漫过脚踝。沈炎按住小满颈侧跳动的虫影,手术钳在煤油灯上炙烤。铁牛的斧头劈开牢墙,月光漏进的瞬间,虫影突然静止——厌氧菌惧氧的特性救了孩子。
“冰蚕。”沈炎扯开衣襟,将冻僵的蚕虫贴在虫影处。《颅囟经》残卷浮现:“以寒镇虫,以氧克幽。”他划开小满血管的刹那,蓝绿色虫体蜷缩成球,正是南楚“腐骨散”的母体。
“好狠的蛊虫。”阿骨朵的狼首骨刀劈开锁链,“这是契丹‘尸蟞’与南楚虫毒的混血。”她抛出骨质药瓶,“斡里朵的巫医说,只有狼首骨刀的血能解。”
沈炎的刀割破指尖,血珠渗入虫体。奇异的一幕发生了:虫体表面浮现契丹文,与虎符上的“惊弦”二字共鸣。小满突然开口:“往生堂……无氧窖……”——他不是聋哑,是被虫毒封住了喉咙。
卯时,往生堂地下三百尺。沈炎的火把照亮洞壁的契丹图腾,千具尸体的胸腔起伏如浪——这是活体厌氧菌培养皿。铁牛踢翻陶罐,里面盛满尸油浸泡的麸皮:“楚王府每年三万石军粮,都变成了这个!”
“等等。”沈炎的手术钳挑起麸皮,“麸皮发酵产生乳酸,创造无氧环境……”他猛然望向洞顶的青铜镜,镜面刻着契丹巫咒,“这是‘尸养阵’,用活人气血喂养虫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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