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侠看着眼前这幅凄凉的景象,心中虽有怜悯,却也明白此刻并非沉溺于他人悲剧之时。
周寡妇的遭遇固然可怜,可她又能如何?更何况,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正身陷囹圄,等着她去营救。
想到此,小女侠收敛心神,与福禄寿三姐妹再次开始行动,她们几乎跑遍了角门里的每一个角落,试图说服百姓们一起唱起那乞怜歌。
然而,应者寥寥。
经历过“生金瓯”的骗局,又被史大人那般威逼恐吓,角门里的百姓们早已心灰意冷,对于任何虚无缥缈的希望都充满了戒备与不信任。
就在小女侠和三姐妹几乎要无计可施之时,一个熟悉而慈祥的声音,却颤巍巍地率先唱起了那首乞怜歌。
“月儿升,月儿沉……”
小女侠抬眼望去,只见巷子的拐角处,龟奶奶不知何时,竟又穿上了那套初见时的乌龟服饰。
她的身形佝偻,步履蹒跚,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可她的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这寂静的地下空间里缓缓回荡。
两个顽皮的孩童正围着她打转嬉闹,时不时伸出手,调皮地拍打着她背上那沉重的龟壳。
“哦!老乌龟唱歌咯!”孩子们的笑闹声清脆,却带着几分不懂事的残忍。
龟奶奶却仿佛毫不在意,只是继续用那苍老的声音,耐心地引导着孩子们。
她知道,这是盈盈想做的事,是她那只想要飞翔的鹰儿,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来……来……小娃娃们……”
一个手欠的孩子又用力推了一下龟奶奶背上的龟壳,龟奶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她却只是稳了稳身形,依旧温和地继续说道:“小娃娃们,来……来一块唱。”
这时,屋内的许多人好似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也走出们来,查看情况,这时龟奶奶继续说道“来一块唱啊......月儿沉...我家有个.......”
龟奶奶见状,声音不由得大了些,也更清晰了些:
“月儿升,月儿沉,我家有个聚宝盆。”
她的歌声,带动了那两个原本还在嬉闹的孩子,他们也跟着哼唱起来,带着童声特有的纯真。
“孩儿莫哭快快睡哟。”龟奶奶继续唱着,声音里充满了岁月的沧桑和一种近乎虔诚的希望。
“睡着宝盆金银生。”
一个,两个……
渐渐地,开始有人捧着微弱的烛火,缓缓从自家门内走出。那烛光虽然微弱,却在黑暗的巷道中连成一片,驱散了些许寒意。
“眼儿沉,梦儿深,孩儿但睡莫相问。”
“待到晨星换了月。”
“醒来好梦都成真。”
歌声逐渐汇聚,从最初的零星几点,变成了一条流淌的河。苍老的声音,稚嫩的童声,……交织在一起,唱着同一首卑微又充满希冀的歌谣。
人们捧着烛火,自发地朝着角门里的大门方向缓缓走去,那点点昏黄的光亮,汇聚在一起,竟也驱散了些许巷道的黑暗。
天幕之下,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光幕。
看着龟奶奶那佝偻枯瘦的身影,蹒跚地走在昏暗的巷道里。
看着她为了那个她口中想要飞翔的“鹰儿”,为了那个并非亲生、却视若己出的孩子,不惜拖着风烛残年的身躯,也要点燃这星星之火。
看着她用那苍老却又坚定的声音,一句句地唱着那卑微的乞怜歌,试图唤醒这片早已麻木绝望的土地。
看着她在那乱世的夹缝中,用那早已弯曲、不堪重负的脊梁,硬生生扛起了一个家,更在此刻,试图用自己微弱的光芒,为整个角门里的人们,续上那一点点渺茫的希望,她的善良,她的坚韧,她的无私,她的无畏……
这一切,都透过光幕,重重地敲打在每一个观众的心上。
许多人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鼻头泛酸。
[呜……这老婆婆……我……我说不出话了……]
[这龟奶奶,为了那只捡回来的鹰儿……她真的……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想起了我奶奶……也是这样,自己舍不得吃穿,有什么好的都先给我……呜呜呜……]
[这世道……太苦了……可看到龟奶奶这样的人,又觉得……好像还有点盼头……]
[是啊,希望……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够让人撑下去了……]
是啊,希望。
哪怕只是虚假的,哪怕只是渺茫的。
可在那黑暗无光的乱世之中,在那朝不保夕的绝境之下,这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希望和盼头,不正是支撑着底层挣扎的人们,咬牙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吗?
光幕中,小女侠快速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再无半分迟疑。救人要紧!她身形一动,已朝着计划中的方向掠去。途中,隐约有争执声传来,似乎与什么“公子”的计划有关,但此刻她无暇他顾,所有的心神都系于那暗无天日的熔炉深处。
循着线索,她很快找到了那辆装载着唐钱的沉重马车。趁着守卫换班的间隙,她如同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贴近,灵巧地翻身藏于车底。顺利的潜入了熔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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