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正殿内,金碧辉煌的殿柱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鸦雀无声。钟会站在文官队列中,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象牙笏板,目光如刀般刺向对面的贾充。
贾充正垂首而立,一副恭谨模样。钟会盯着他圆润的脸庞,心中怒火翻涌:"贾公闾啊贾公闾,你表面装得忠厚老实,背地里却处处与我作对!"他想起前日大将军府传来的消息——曹璟推脱婚事,这背后定是贾充在捣鬼。
钟会的手指在袖中攥得发白。那门婚事是他苦心经营的棋局,若能促成曹璟与琅琊王氏联姻,他在中原士族的影响力必将大增。如今一切谋划都成了泡影,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站在对面,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今日定要你当众出丑!"钟会在心中咬牙切齿,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随着内侍尖细的"上朝"声,郭太后在珠帘后缓缓落座。钟会不等其他大臣开口,一个箭步跨出队列,笏板高举过头:"太后,臣有本奏!"
殿中顿时响起细微的骚动。几位老臣交换着眼色,谁都看得出这位尚书郎来者不善。贾充微微抬眼,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珠帘后的郭太后似乎有些疲惫,懒懒道:"钟爱卿有何事?"
钟会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提高:"臣以为,廷尉贾充自上任以来,尸位素餐,懈怠政务!"他故意顿了顿,让每个字都重重砸在殿中,"上月积压案件达三十七起,其中更有命案悬而未决。洛阳百姓怨声载道,都说廷尉府成了'阎王殿'——只收状纸不审案!"
贾充猛地抬头,脸色瞬间涨红。钟会余光瞥见,心中暗喜,继续道:"臣请太后明察,此等庸碌之辈,实在不堪廷尉重任!应当酌情降职,另选贤能!"
朝堂之上,钟会的声音刚落,整个大殿顿时炸开了锅。文官们交头接耳,武将们面面相觑,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几位年迈的老臣不住摇头叹气,显然对这种当朝对峙的局面深感忧虑。
贾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攥着手中的笏板,指节都泛了白。心中怒火翻腾:"好你个钟士季!平日里在尚书台与我作对也就罢了,今日竟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我难堪!"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的怒意,但眼中的寒光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钟会!"贾充猛地跨步出列,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殿中响起。他故意将"尚书左丞"四个字咬得极重,"你身为尚书左丞,不思尽心辅佐朝政,反而越权干涉刑狱之事,莫非是想一手遮天?"
钟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目光如刀般直视贾充:"贾公闾,廷尉府案件堆积如山,百姓怨声载道,你却整日忙于私交结党,难道不该自省?"他特意在"结党"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站在贾充身后的几个心腹大臣。
贾充怒极反笑,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好一个'结党'!钟士季,你处处揽权,今日又无故弹劾于我,究竟是何居心?"他猛地转身面向郭太后,高声道:"太后!钟会此举分明是..."
"贾君此言差矣。"钟会不紧不慢地打断道,"下官身为朝廷命官,见有不法之事,自然要据实以奏。倒是贾君如此激动,莫非是做贼心虚?"
"你!"贾充气得浑身发抖,一时语塞。他环顾四周,发现不少大臣都在窃窃私语,更觉颜面尽失。站在后排的几个年轻官员甚至忍不住掩嘴偷笑,这让他更加恼羞成怒。
朝堂上的气氛剑拔弩张。太尉陈骞皱着眉头,不停地捋着胡须;司徒高柔则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而几个与贾充交好的大臣则面露焦急之色,却又不敢贸然插话。
在角落里,新任的尚书郎刘靖悄悄拉了拉同僚的衣袖,低声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他的同僚却紧张地摇摇头:"少说两句,小心引火烧身。"
郭太后看着两位重臣争执不下,眉头越皱越紧。她轻咳一声,正要开口调解,却见贾充突然转向钟会,冷笑道:"钟公如此关心廷尉府的事务,莫非是想取而代之?"
钟会面不改色,反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贾君多虑了。下官只是尽忠职守罢了。倒是贾君这般反应,倒让下官想起一句古话——做贼心虚。"
"放肆!"贾充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向前一步,眼看就要动手。几位大臣连忙上前劝阻,朝堂上一片混乱。
大将军曹璟站在殿前,目光冷峻地注视着下方剑拔弩张的场面。钟会正怒目圆睁,手中笏板几乎要被他捏碎;贾充则面带冷笑,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曹璟在心中暗暗叹息。他早已看穿其中缘由——钟会这是因王元华与自己的婚事受阻,故意在朝堂上找贾充的麻烦。作为大将军,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朝堂重臣因私怨而耽误国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