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盛大厦地下三层,中央空调出风口飘出樱花香。李雪将冰裂纹旗袍换成保洁服,耳后贴着吴妙言特制的"障目符"。推车经过消防通道时,保温桶里的犀角香灰突然凝结成箭头形状。
"叮——"
电梯间传来机械女声:"昭和十二年特别展厅即将关闭。"
李雪闪身钻进货运电梯,发现楼层按钮旁贴着泛黄的和歌笺:「梅花散りて香こそ残れ」。保洁推车撞到电梯镜面时,镜中倒影竟穿着十二单衣,怀里的婴儿朝她伸出青紫小手。
"妈妈..."
李雪反手将桃木簪刺入镜面,电梯突然失重下坠。保温桶里的香灰腾空而起,在监控死角绘出奇门遁甲局。当指针停在"死门兑位",她果断按下根本不存在的负四层按钮。
电梯门开时,三十八盏鲤鱼灯笼悬在通风管上。青砖墙面渗出冰裂纹,与她的旗袍纹路完美契合。李雪摸出闻冲的婚戒贴在墙面,戒面青光映出暗门轮廓——门楣刻着731部队徽章,下方是梅花环绕的「観」字。
"小雪ちゃん(小雪酱)?"
穿白大褂的女鬼从墙里浮出半身,胸牌写着「梅津観之介」。李雪屏息捏碎艾草香囊,却在烟雾中看到更骇人的景象:三十八个培养舱排列成北斗七星状,福尔马林溶液里漂浮着...长着梅花胎记的婴儿。
"师娘小心!"
王离火的喊声伴随着金钱镖破空声。少年踩着滑板撞开培养舱,改装过的雷击木轮毂在地面擦出火星。女鬼的利爪擦过他耳际,钉在墙上的五帝钱突然逆时针旋转。
"你怎么..."
"小爷的黑客技术可不是盖的!"少年扬了扬手机,屏幕上是永盛大厦结构图,"昨晚我查到卫师姐在负三层信号消失..."他突然脸色煞白,"后面!"
李雪旋身抛出旗袍腰带,冰裂纹绸缎缠住扑来的血鲤。那怪物竟长着人脸,嘴角还残留卫坤宁的口红印。王离火手忙脚乱掏符咒时,保温桶里的犀角香突然自燃,在血鲤头顶烧出梅花状焦痕。
"东南巽位!"李雪拽着少年滚进通风井。
血鲤群撞碎培养舱,福尔马林溶液在地面汇成八卦图。王离火趴在生锈的管道上,看着溶液里浮起的实验日志:"昭和十二年...活体观测...梅花易数基因编码..."
"师娘!"他突然抓住李雪手腕,"这个实验编号...是您生日!"
李雪正要开口,通风井突然剧烈震动。血鲤群组成太阴炼形阵,鱼眼中浮现仁济医院十字窗。当第三十八只血鲤张开獠牙,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梅花烙。
"観(かん)!"
实验室灯光骤灭,培养舱全部开启。李雪耳边响起二十三年前母亲的惨叫,旗袍下的梅花烙渗出鲜血。当她摸到王离火背包里的五粮液,果断咬破指尖在瓶身画下祝融符。
"巽风生火!"
烈酒泼向血鲤的瞬间,王离火的防风打火机划出抛物线。火龙腾空而起,将人脸血鲤烧成焦炭。烟雾中浮现卫坤宁的虚影,御姐的香奈儿外套已成布条,却仍踩着高跟鞋踏在阵眼。
"带她走!"卫坤宁的桃木簪钉住最后一只血鲤,"去B区找抗生素!"
李雪被少年拽着狂奔时,看见卫坤宁锁骨处的符咒正在溃烂。更令她心惊的是,御姐后颈浮现的冰裂纹尸斑,竟与闻冲伤口的梅花烙印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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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街暴雨如注。闻冲握着罗经站在梅树断口处,七星针在年轮上投出奇门局。当雷光第三次照亮「観云居」匾额,他终于看懂这是用六十四卦排列的密码锁。
"师父!"吴妙言嚼着泡泡糖晃过来,"五师兄的定位信号在永盛大厦负四层。"
"负四层?"闻冲擦拭金丝眼镜的手顿了顿,"市政规划里永盛大厦只有地下三层。"
少女突然吐出西瓜味泡泡,啪地炸在罗经表面:"所以王离火昨晚黑进市政系统,发现他们用梅花易数篡改了..."她突然瞪大眼睛,"师父您伤口!"
闻冲低头,锁骨处的梅花烙印已蔓延到心口。更诡异的是,每片花瓣都浮现微型卦象,组合起来竟是《焦氏易林》的"血濡于齿"凶兆。
"乾上艮下,大畜变蛊。"他掐指时婚戒突然发烫,"妙言,去我书房取那套昭和十二年的手术器械。"
"您要动七星续命阵?"
"不。"闻冲将罗经按在梅树断口,"我要给这座城把脉。"
当吴妙言抱着钛金箱回来,发现师父已用朱砂在青石板上画出人体经络图。暴雨在离地三尺处蒸腾成雾,闻冲手持昭和年间的柳叶刀,竟是要以城为躯施行针灸术。
"中府穴对应永盛大厦。"手术刀刺入青石板裂缝,"云门穴在仁济医院旧址。"
城市地下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吴妙言的梅花铜钱自主排列成警示卦。少女正要开口,却见闻冲将整瓶医用酒精倒在伤口上,燃烧的左手按向"紫宫穴"对应的古玩城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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