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跪祠堂,黎书也不会真的一直跪着,因为这里无人看管,她也乐得自在。
第二天白天,她就坐在祠堂门口,拿根树枝写写画画,一直到晚上才看见紫霞过来给她送饭,
“大小姐。”紫霞有些欲言又止,黎书要跪三天祠堂,可李氏只吩咐晚上让她送饭过来,早饭和晚饭,黎书还没吃。
黎书安慰道:“没事,饿两顿又不会死。”
紫霞心里难过,将饭盒放下,却没打开,反而从自己的裙子里掏出一个白面馒头,递给黎书,
“这食盒的饭,大小姐还是不要吃了。”
黎书看着她手里白花花的馒头,脸色有些复杂,“你从厨房拿的?”
紫霞点头,“大小姐快吃吧,别让人看见。”
黎书心头一哽,看着那馒头,眼神转向她的手腕,上面有几条伤痕,问:“谁打的?”
紫霞将袖子一拉,有些慌张,“是我走路不小心刮到树枝了。”
黎书深深看着她,知道她不愿说,也不强求,道:“若是哪天想告诉我,只管来找我。”
紫霞感激的看了黎书一眼,笑了,“大小姐,我明天早上再来。”
还没等黎书说话,她就转身跑了。
黎书看着她走远,想着她手腕上的伤痕,那是旧伤,想来李氏待她并不好,可她现在自顾不暇,如何去救别人?
她打开食盒,看着里面的饭菜,还是跟之前一样。
夜里,黎乐突然半夜惊醒,嘴巴里念念有词,双臂无意识的挥舞着,一直说有人要杀她,谁也不让靠近,孟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了几句也没问个明白,吓得她立刻要去请大夫,可半夜哪里有大夫看诊?
一直到天亮,孟氏才连忙喊了丫鬟请了大夫,可大夫也说不明白为何,只写了安神的方子,先用用看看效果。
张雪容也听说了这件事,她觉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黎乐怎么突然跟发了疯一样,她让孟氏去问黎乐身边的丫鬟,可丫鬟那天也被黎乐疯癫的模样吓得神魂颠倒,话也说不清楚,只有几个字,她们都听明白了,那就是祠堂有鬼。
“祠堂有鬼?”老夫人一听,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我黎府的祠堂什么时候有鬼?简直危言耸听!”
张雪容知道自从蒋氏死了以后,那一场大火成了所有人心中忘不了的噩梦,有些人心里有了猜测,底下的丫鬟婆子也私下也有过传言,说黎府祠堂不干净,她也没在意过,平常也只派几个家丁过去打扫卫生,甚少过去祭拜。
只有老夫人每年定时去烧香,但也没说过什么。
“乐儿之前还好好的,昨晚刚从祠堂回来,就跟发了疯一样,呓语不断,大夫说是受了惊吓。”孟氏道。
黎画一笑,想起还在跪祠堂的黎书,“难道是有人扮成了鬼,故意吓的乐妹妹?”
柴氏不以为然道:“那祠堂之前失了火,死了人,今日又是十五,即便有不干净的东西,有那镇魂塔摆着还怕什么?”
张雪容忽然计上心来,“母亲,有没有,查了便知,况且咱家祠堂一直好好的,以前也没听说有这种传言,听说那脏东西都是晚上出来,有没有,等今天晚上一试便知。”
柴氏应允了。
下午,张雪容派人买了些东西,特意叫来院里的一个丫鬟,一一交代好后,让她转交给黎书。
“大小姐,这是老爷派我送来的,大夫人走的早,他面上不说,但心里一直愧疚,今日是十五,他知道小姐肯定思念母亲,所以让我买些纸来,以解小姐思念之情,希望大夫人能早登极乐。”
黎书看着篮子里的黄草纸,“你是大夫人院里的丫鬟?”
丫鬟闻言立刻反射性的摇头,“不,我是老爷院里的,叫小兰。”
黎书不笑,只看着她,小兰垂下头,手指无意识的揉搓,似乎在掩饰什么,黎书收回目光,道:“替我多谢父亲的好意。”
小兰走后,黎书坐在门口,看着那篮子纸,陷入了沉思。
烧?还是不烧?
烧的话,只要这祠堂敢冒一缕烟,下一秒,张雪容就会带着黎成朗耀武扬威出现在她面前,然后以她破了府里规矩为由,对她随意做出惩罚,而且她那个父亲想必不会反对。
什么父亲买的,心怀愧疚?哼,自从蒋氏死了以后,黎成朗便不许府里给她烧纸祭奠,他对蒋氏有恨,当初那场大火闹的京城人尽皆知,又加上一代大儒沈老先生登门骂他负心郎薄情汉,他被人耻笑,心里对蒋氏埋下了怨恨,张雪容难道不知?她以为她黎书不知道?
可如果不烧,就如不了那人的意,那人一定等着看她的好戏吧?不过,到底最后是如谁的意,还真不好说呢,黎书拿起树枝将篮子勾了过来,脸上闪过一抹灿烂的笑意。
晚上,张雪容拉着黎成朗兴高采烈的往西边走,边走边道:“老爷,这是我专门从一个道人手里买来的,是难得一见的金丝孔雀,听说这孔雀身上的毛金光灿烂,是大好的吉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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