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比城里来的王彭浩还要像城里人。”
大家生活在农村,都没什么文化,气质这词他们是说不出来的。
“可惜了,咋就是个瘸子。”
有人又道“看苏槿那妮子长的多俊啊,可比王梓桐好看多的多,那王彭浩是眼瞎了不成?”
就在这时,王彭浩扛着铁锹路过,猛地僵在原地。
晨光中的苏槿穿着淡蓝连衣裙,发梢别着朵野蔷薇。
最刺眼的是她望着楚琮时眼里的光,那是他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听说沪市可好,你的腿保管能治好。"张老汉高声道。
大家也纷纷附和。
“借大家吉言。”楚琮颔首致意,接过苏槿手中的皮箱时,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勾。
王彭浩的指甲掐进木柄。若当初他不嫌那件事...若他没碰王梓桐...现在牵着苏槿的该是他!
他觉得楚琮的腿指定治不好。
"楚琮,坐车好累,三个月太久了,我现在只想回家躺着..."火车上苏槿靠着楚琮肩膀嘟囔。
"忍忍。"他剥开颗水果糖喂进她嘴里,"到了沪市你会满意的。"
火车站人头攒动,楚琮护着苏槿穿过拥挤的人流。沪市的喧闹与乡下的宁静截然不同,汽笛声、叫卖声混着不知哪里的留声机歌声,吵得人耳朵嗡嗡响。
"在那儿。"楚琮突然指向出站口。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高举着木牌,上面用粉笔写着楚琮的名字。
见他们走近,年轻人连忙放下牌子,伸手就要接行李:"您就是楚琮同志吧?我是领导的秘书小张。"
楚琮侧身避开他的手,自己拎着两个大包袱:"带路就行。"
小张讪讪地收回手,偷瞄了眼楚琮的腿——不是说这位战斗英雄因为就自己领导,腿废了吗?怎么走路比他还利索?
苏槿抿嘴忍住笑意,故意落后半步,看着楚琮挺直的背影。
他今天连装都懒得装了,裤下的右腿迈得稳健有力,哪还有半点瘸样。
吉普车缓缓驶入铁栅栏大门,苏槿望着窗外掠过的梧桐林荫道,不由坐直了身子。
一栋栋红顶白墙的欧式小别墅掩映在绿树间,每栋门前都站着穿制服的警卫。
喷泉池旁,几个干部模样的人正低声交谈,见车经过立刻噤声注目。
"这是...招待所?"苏槿下意识攥紧楚琮的衣袖。
即使是苏槿也不由震惊不已,这个地方若是换做以后,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个年代,这里可不是普通人能来的。
小张笑着解释:"414是内部接待处,主要服务..."他瞄了眼后视镜里的楚琮,改口道:"服务特殊贡献的同志。"
车停在一栋带花园的别墅前,穿藏蓝制服的服务员小跑着来开门。苏槿刚踏进玄关就怔住了——
拼花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水晶吊灯折射着七彩光斑。茶几上摆着时令水果。
"夫人放心住。"小张将钥匙交给楚琮,"三餐有专人送,每周二、五还能去小礼堂看电影。
待小张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苏槿突然一个助跑,整个人跳进楚琮怀里。
楚琮单手稳稳托住她,后背抵在雕花楼梯扶手上,震得水晶吊灯微微晃动。
"楚琮,你可真厉害。"她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手指卷着他衬衫第一颗纽扣打转。
楚琮喉结滚动。
他觉得自己救命的人情,换爱人如此开心,此刻全都值了。
他托着人往楼上走,掌心隔着连衣裙布料摩挲:"还嫌三个月长?"
苏槿趴在他肩上摇头,发丝扫过他冒出胡茬的下巴:"不长,不长,一点都不长。"
主卧的门被打开,楚琮将人放在铺着崭新绸缎被的床上,指尖划过她锁骨:"怎么谢我?"
苏槿勾住他脖子仰头吻上去,尝到他唇间残留的水果糖甜味。
窗外突然传来布谷鸟叫,太初在神识里尖叫着切断联系:"少儿不宜!"
晚上,和平饭店的水晶吊灯将包厢照得通明,周局长起身相迎时,茶杯差点碰翻——
"老楚,你这..."他盯着苏槿,硬是把"媳妇也太俊了"咽回去,换成:"同志一路辛苦。"
周夫人暗中掐丈夫胳膊。
她怀里三岁的周延正扭成麻花,却在看到楚琮的瞬间僵住,小胖手死死揪住妈妈旗袍盘扣。
"延延叫人呀。"周夫人轻声哄。
小男孩突然挣下地,炮弹似的冲向苏槿:"姐姐香!"
满桌哄笑中,楚琮皱眉拎起小崽子后领。周延悬在半空蹬腿,竟咯咯笑起来:"飞飞!"
苏槿接过孩子轻拍后背,恍惚看见多年后某个相似的少年,也是这样赖在她家阿砚身边...
"十年了。"周局长给楚琮斟满茅台,"当年要不是你把我推出雷区..."
"吃饭。"楚琮截住话头,夹了块松鼠桂鱼给苏槿。鱼身上浇的糖醋汁晶亮,正如她此刻含笑的眼睛。
周延趁机把油乎乎的小手按在楚琮军裤上,留下个梅花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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