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红的倒计时在张一念在她眼中突然占据大半个边框，手指下意识蜷缩用意识将倒计时的框关闭，手掌被张墨山整个握在手心中。
十指纠缠。
张一念眼神放空尽可能多得欣赏海阔天空的美景，感觉旁边人可有可无。
绿色裙摆被海风吹起，张墨山垂眸，他的西装被她的绿绸长裙缠绕包裹，就像他整个人，在可控范围内的无意识沉沦。
游艇甲板上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见爸妈和哥哥都走了，张一念兴致缺缺地甩开张墨山的手，戳了戳张墨山的胸口，慢条斯理道
“母亲给我说了张家的事，想娶我是因为血脉还是喜欢我？”
感觉心脏被羽毛挠了下，张墨山握住在他胸口蜻蜓点水似的捣乱的手，冰山脸上泛起难得的柔情，给出满分答案
“刚开始因为血脉，相处之后，因为是你。”
张一念点头表示认可
“谢谢，张家人很少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在塔木陀多亏你的保护，否则我在阿柠他们身边估计也撑不到进入西王母宫。”
敏锐察觉到张一念话中含义，张墨山只是默默站在她身边听着，零星烟火在空中炸开，火光映在她脸上，漂亮地让人挪不开眼睛。
内地张家对这个不长在张家的小鬼很好奇，过年回来时偶尔都会逗一逗，爱哭且长得漂亮，血脉没继承张家人的优点，脸就像是老天爷给的补偿。
俊男美女辈出的张家也生得俊俏，恶趣味的张家同辈每次逗得她水汪汪的眼睛蓄着两泡眼泪还窝囊不敢跑路乖乖的样子，更让人有种奇怪的蹂躏感。
所以，作为普通人路径成长起来的普通人张一念，真的能接受对象是个张家人吗？
张墨山无数次告诉自己张家人哪怕死也不会离开张家，可见到无拘无束自由散漫的张一念都忍不住开始怀疑他的笃定。
法官宣告结束的锤子落下。
“……我试着喜欢你，但还是觉得有点不太自然，我没有长生，而你有，在张家你会遇到更适合你的女生，相信我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张一念脸上挂着清浅笑容，侧身看向张墨山，张开手抱了他一下作为告别，打算松开的时候被不可抗力紧紧锢住。
耳边响起张墨山低沉的声音
“一念，伯父伯母马上要去见族长，过年要回张家处理一些事，怕有什么危险才决定走之前把你托付给我，为了让他们安心回去，我们先在一起好不好？”
说到最后语气不免带上些许落魄祈求的感觉
“也当是，给我最后追求的机会。”
深情没有收到回应的落魄俊美青年垂下眼角，分外无害且悲伤。
张家人都是天生的影帝，一旦想要什么，就必须是自己的，张墨山的喜欢和心动中掺杂别的太多东西。
霎那间的同生共死，长久的评判审视，哪怕是在追求中也会被同样强大内核稳定的女性吸引，选择张一念是张家内部格局下他的权衡利弊。
不仅是他，还有张清山，张云山和张斐夫妻两，甚至张锐山，支持他和一念结婚时他们选择将他拉入阵营表明的态度，而他此后生死不渝的守护则是对族长的投诚。
还不清楚情况的张一念有点懵，她从来没接触过张家高端局，撑死也就能看明白无三省他们小打小闹，还得在无邪几乎是手把手被喂下去的线索中才能推出不对劲。
昨天晚上才知道世界上真有长生，还给了家里人麒麟丹。
受信息差限制，张一念尽管隐隐觉得不对劲也没想太多，再加上爸妈确实在催婚，外加张墨山说得比唱得好。
一闪而过的异样感终究还是被掩盖在潜意识的冰山下，直到很久后点连线的巨大不真实荒芜感席卷而来。
“好。”
两人继续看烟花，穿着高跟鞋不喜欢久站的张一念坐在张墨山从甲板后方搬过来的木椅上，懒懒地倚靠在后背上，简约素雅的妆容配上如同绿海般缠绕在她身躯上的裙摆，如同海风中的精灵。
不知道过了多久。
张墨山凝视着她的侧脸出身，语调依旧沉稳
“过几天新月饭店有一场拍卖会，族长会去，伯母和舅舅的意思是，让我们一起去看看。”
习惯性忽略伯父，原因无他，外家在他眼里除了媳妇对其他人他能瞧得上眼的没几个，张斐本身实力不弱，可惜大部分都点在商业上，在内地张家武力值为主的场合中不太能说得上话。
张一念撑着下巴计算时间，一场监考的时间很短，大概是两三个小时，加上前期准备和后期批改阅卷，不会超过五个小时。
三场考试十五个小时，咬咬牙就过去了，她还是第一次去新月饭店，可得好好准备。
“没问题，我们明天去逛商场怎么样？正好买两身衣服搭配。”
张墨山温柔回应
“我随时在。”
张一念浅笑坐在椅子上回头看向站在身侧的张墨山，月光皎洁加上游艇前方亮着特意选择出来暧昧的黄灯，两人目光相接时再次擦出单方向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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