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陪?”我小声问他,专注时,耳边的雷声都变小了,只是一个闪雷过去时,我似乎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脸上……似乎有血。
“血……好多,好多血!”
脑子一片空白,我似乎又回到了那天。
几个刺客围着我,扬言先杀人后烧藏书阁,好在苏慕白及时闯了进来……
“什么?”武娘子大概没见过我发抖和不理智的样子,有些无措的伸手捂着我的耳朵。
我已经忘记把自己蜷起来了,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血……”
那是两年前,太子府的夜晚。
太子遇刺,我就在他身边。
以苏慕白的身手,躲过刺客当然没问题,只是身边多了个我。
他因我而受伤,三个月才下床,而我却落下了几乎是永久的心疾。
那日也是雨夜,我自小怕雷雨天,躲在书房里不肯回家。
“太子聪慧,我愚笨一些,太子先走,我再看几本书。”
彼时,我赖在书房,苏慕白打着哈欠赶我走。
“顾敛啊顾敛!你都多大人了,还这么胆小,以后怎么随我上阵杀敌啊!”他扯着我的衣袖不由分说的把我往雨里拽。
说不上畏惧,我只是很讨厌那声音和潮湿的气味。
“奇怪,今日巡夜的人呢?我喊他们送你。”苏慕白说着朝外看去。
“你闻到没有?”我的鼻子比寻常人灵敏,但恐惧让我只能灵敏却不能为这个灵敏做出什么反应:“血……”
“进去!”苏慕白反手把我推进书房,紧紧关上书房的门。
“你,放我出去!”我对苏慕白的自大以及对我的看不起表示不满,奈何书房的门实在难开。
我蹲在门边上,嘴里不停的念叨: “小看谁啊!”
那之前我二人在朝堂上风光过一次,抓了个大贪污犯,此后没少被行刺。
我原以为这事儿和寻常的刺杀一样,杀几个刺客再差人拖下去就好,少时我们就见过许多,从投毒到陷害,哪次都是逢凶化吉,我俩的心理承受能力一直不错。我一直认为,苏慕白在宫里是个容易被刺杀的太子,故而招人恨一些,招人砍一些没什么,只当是锻炼身体了。
但没想到的是,这次来的杀手有组织有预谋。
有人在屋外与侍卫纠缠,就有人从房顶强攻,直取书房中人的性命。
现在回忆起来我不免感慨,这幕后出谋划策的人的确聪明。
他们知道圣上对苏慕白很严苛,苏慕白没有一名私卫是不在册的,只要做好准备就能保证我们在一定时间里孤立无援,而书房是安全的地方,太子很可能躲在里面等屋外的打杀结束。
可他们不了解的是,苏慕白的武功从百家师,没什么可循的章法不说,招式又都很厉害。
简单来讲,他是太子府最厉害那个。
故而,被留在屋里的,只能是被嫌弃成“拖油瓶”的我。
“苏慕白,拿命来!”
“拿你个鬼啊!”我扳倒书箱躲开黑衣人的攻击,房顶漏下的水灌在书屋里,一些古籍沾了水是不能修复的。
我是爱书的人,实在是看不惯这情景,提议道:“不如我们去外面打?”
但黑衣人显然没有听我商量的打算。
“苏慕白,死到临头还有心思看这些,瞧不起谁呢!”
黑衣人拿着砍刀直接扑向我,两枚暗标从不同的方向向我飞来。
“你们?不止三个人啊!”
我原以为进屋的是三个杀手,房上明明只有三个洞。
“柳罪养的影卫?”
我虽不是什么武林好手,但在太子府住的久了,江湖的招式认识许多。
“是又如何?”
“你倒是敢承认!”我笑道:“大梁不要的狗,还敢猖狂!”
柳罪是大渊嫁去大梁的上门女婿,五年前是胜过齐五哥的大渊武状元,三年前是大梁的长捷公主的驸马,两年前那个雨夜,则是误杀公主被两国通缉的罪犯。
“若不是苏慕白,长捷不会死!”
“你是谁?为什么这么说?”
打架最忌讳分神,我分神询问,那人的刀却没停。
若不是苏慕白打开门正赶上那人刺我反手把人杀了,恐怕我现在不能讲这个故事了。
“你,去过大梁?”我只是随口一问,苏慕白却握起拳头,我知道他紧张了。
屋里不多时躺了三具尸体。
“你没事吧。”
“不足惧,只是想知道的都还没了解,有些可惜。”
“寻仇而已,我们在府里也不是第一次遭人暗算。”
“只是这样吗?可我们与柳罪素无关系,只是一面之缘,他为何差影卫杀你?”
“柳罪在大梁的势力已过,这些人想必也明白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是,我会去查清楚的。”说着话,我指指苏慕白的脸:“殿下,你脸上有血。”
“无碍。”
苏慕白刚抬手,眼睛忽的睁大。
那是我无法忘记的雨夜,他脸上好多血,胸口也是……红红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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