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青石板上的梅子香混着血腥气,在沈清歌鼻尖凝成细小的水珠。
她盯着萧煜用断剑划出的月牙状裂痕,忽而用银簪挑开虎符暗格——半枚玉符的缺口正与剑痕严丝合缝。
"醉月楼。"两人异口同声。
寅时的梆子声被暴雨吞没,城南勾栏街飘着诡异的紫藤香。
沈清歌的素色披风扫过醉月楼后巷青苔,袖中银针匣轻轻震动——这是她特制的磁石针,此刻正被某种铁器牵引着指向枯井。
"柳如烟半月前暴毙,偏巧她房里新换了紫藤屏风。"萧煜指尖金粉簌簌落进井水,那是从暗卫血沫里提取的御赐金箔,"好姑娘,劳烦扮作我的药童。"
沈清歌按住他欲撕易容贴的手:"你伤口还在渗血。"
话未说完,萧煜突然将她拽进怀里。
三支淬毒铁蒺藜擦着发髻钉入砖墙,暗器尾部系着的靛蓝丝绦,与昨夜翻墙黑影携带的紫藤花色如出一辙。
"机关算尽。"萧煜冷笑,染血的指尖在沈清歌耳后轻点,梅子香瞬间化作青烟笼罩二人。
当守卫冲来时,只见两个醉汉踉跄着栽进枯井。
井底别有洞天。
沈清歌的磁石针突然齐刷刷指向东南。
二十步外的琉璃屏风后,数十个木傀儡正机械地搬运卷宗,每具傀儡心口都嵌着金箔包裹的丹药。
"是御药房的续命丹。"沈清歌用银针挑开蜡封,药味让她瞳孔骤缩,"这剂量足够让死士狂战三日。"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萧煜揽住她腾空跃起时,三排毒箭正钉在他们方才站立处。
沈清歌反手甩出银针,针尖穿透铜管机关,将毒烟导向傀儡群。
"小心!"萧煜突然旋身将她压在梁柱后。
两支精钢弩箭穿透他左肩,却在触及皮肉瞬间被易容贴粘住——那层人皮面具下竟藏着磁石夹层。
沈清歌的指尖按上他脉搏:"你早就知道......"
"嘘。"萧煜沾血的手指点在她唇上,梅子香突然变得辛辣。
傀儡群如提线木偶般转向西北角,那里赫然摆着与暗卫所持相同的烧焦卷轴。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扑向卷轴。
地面突然塌陷。
沈清歌的银针匣脱手飞出,七十二根磁针在空中结成蛛网,勉强撑住下坠之势。
萧煜袖中金丝缠住横梁,却见塌陷处涌出靛蓝色雾气——正是紫藤花淬炼的迷烟。
"闭气!"沈清歌甩出雄黄丸,却在烟雾中看到更可怕的东西:那些傀儡正将御赐丹药喂给铜人,而每个铜人后背都刻着"七杀位"星图。
萧煜突然扯下染血的中衣。
当布料浸入迷烟时,金线绣的北斗纹竟开始发光,第七星位置正对着皇陵方位。
"去年中秋。"他嗓音沙哑,"你说月缺像虎符缺口时,可曾想过......"
轰隆声打断回忆。
十二尊铜人破墙而出,关节处喷涌的毒雾染红了磁针。
沈清歌突然抓住萧煜手腕:"你看铜人指节!"
每个铜人右手小指都缺失一截,断口处闪着金箔光泽——与暗卫咳出的御赐丹药如出一辙。
萧煜猛地将她推向安全角落,自己却迎着铜人阵冲去。
"不要!"沈清歌的银针追着他衣角没入机关枢钮。
齿轮声戛然而止的刹那,萧煜的易容贴突然炸开。
梅子香凝成实质裹住铜人,却在触及它们心口丹药时变成靛蓝色。
沈清歌突然意识到什么,抓起雄黄丸掷向琉璃屏风。
爆炸的气浪掀翻三尊铜人,露出地砖下暗格。
泛黄的脉案残页随风翻动,朱砂批注的"柳"字在烟雾中扭曲成皇陵地形图。
"是调虎离山!"萧煜格开铜人重拳,虎口震出的血珠落在脉案上,"这些机关要的根本不是我们的命......"
沈清歌突然将银针钉入他掌心伤口。
鲜血顺着北斗纹渗入地砖缝隙,竟勾勒出完整的虎符形状。
当最后一道血线闭合时,暗格轰然洞开,数百枚刻着"柳"字的金箔丹丸倾泻而出。
"他们要的是这个。"沈清歌捏碎丹丸,露出里面蠕动的蛊虫,"用御药炼蛊,借七杀位......"
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萧煜反手掷出断剑,却只斩下半截靛蓝衣角。
沈清歌的磁针追着人影没入夜色,带回一缕熟悉的紫藤香——与太医院煎药房的熏香别无二致。
雨声渐密时,萧煜忽然按住她颤抖的手。
两人交叠的掌心里,北斗第七星形状的伤疤正透过绷带渗出血珠,在满地金箔蛊虫映照下,恍若星图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
萧煜指尖的血珠在北斗纹上晕开最后一笔,地砖缝隙突然爆出刺目金光。
沈清歌的银针匣剧烈震颤,七十二根磁针如活物般钻进机关齿轮,将倾泻而出的蛊虫钉死在琉璃屏风上。
"坎位三寸!"沈清歌突然抓住萧煜渗血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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