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深处,波儿看着石壁上刀主们的画像,突然问:“师父,当年虚灵族要抢断刀,是想吞了宇宙藤脉的力量吗?”石禾点头,正想给他讲“护生即护脉”的道理,却没注意到波儿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腰间的轻钢刀,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暗芒——那是与他年龄不符的冷意,藏在温顺的表象下,像藤蔓下的毒刺。
灯会当晚,小镇被星砂灯照得如同白昼。百姓们围着烤饼炉说笑,阿木和阿力在广场上表演刀法与机关的配合,苏婉儿和阿依古丽带着孩子们猜灯谜。石禾正给波儿整理衣领,准备让他展示新学的刀法,却见波儿突然后退一步,手中轻钢刀直指他的胸口——刀身上,竟不知何时被刻上了虚灵族的黑雾纹路!
“师父,对不住了。”波儿的声音不再有往日的软糯,反而带着刺骨的寒意,“我爹娘不是被铁甲兽杀的,是被你当年没斩尽的虚灵族余孽所害。他们说,只有拿到断刀的藤脉之力,才能复活我爹娘。”
石禾怔住了,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想起三年来教他识字、练刀、讲“护生”信念的日夜,心脏像被藤条紧紧勒住。阿木、阿力他们也冲了过来,却被波儿甩出的黑雾锁链拦住——那锁链上的纹路,与当年黑袍老者的铁链如出一辙。
“波儿,你被骗了!虚灵族只会吞噬生机,怎么可能复活人?”阿依古丽的圣火燃起,却被波儿用刀风打散。波儿冷笑,目光扫过围过来的师兄弟们:“你们都护着他,可谁知道我这些年夜里,总梦见爹娘浑身是血地叫我?断刀能连接宇宙藤脉,肯定有办法救他们!”
他说着,突然冲向石禾腰间的断刀。石禾没有躲闪,只是看着他眼底的痛苦与偏执,轻声说:“波儿,我教你刀法,是让你护人,不是让你伤人。你看这镇上的灯,看身边的百姓——他们都是你能护的人,就像当年我想护你一样。”
波儿的刀停在离断刀寸许的地方。他转头看向广场——阿木正护着受惊的孩子,阿力用机关挡住了蔓延的黑雾,苏婉儿和阿依古丽的圣火,正慢慢驱散他甩出的寒气。那些曾陪他练刀、给他送饼的百姓,此刻都担忧地望着他,眼里没有责怪,只有心疼。
“我……”波儿的手开始发抖,轻钢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突然蹲下身,抱住头哭了起来,像三年前那个缩在墙根的孩子:“可是师父,我想爹娘……我真的想他们……”
石禾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断刀在腰间轻轻震颤,刀鞘上的长生藤白花,缓缓落在波儿的肩头,化作一道暖光。“我知道。”石禾的声音带着哽咽,“但真正的护生,不是执念于过去,是守住眼前的生机。你爹娘若在,也会希望你好好活着,护着更多像你当年一样的孩子。”
那天的灯会,最终还是办了下来。波儿没有再提复活爹娘的事,只是默默地帮阿木收拾散落的灯盏,帮阿力修复被黑雾损坏的机关。师兄弟们也没怪他,阿木依旧把伤药方子给他看,阿力还笑着说“等你想通了,我教你做新的机关弩”。
夜深时,石禾带着波儿坐在断刀门的院墙上,看着满天星光。断刀的藤脉纹路与星图呼应,映在波儿的眼底。“师父,”波儿轻声说,“我以后再也不被坏人骗了。我要像你一样,用刀护着这小镇,护着身边的人。”
石禾笑着点头,把一块新烤的藤纹饼递给他。院角的长生藤,又抽出了新的嫩芽,在星光下轻轻摇曳——就像这个曾误入歧途的少年,在情谊与信念的滋养下,重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护生”之路。
断刀门:花影与刀光的暗语
江南的春天来得早,断刀门的长生藤刚缀满花苞,院里就多了个穿浅绿衣裙的姑娘。她叫青禾,是苏婉儿远房师妹,一手“飞花剑法”耍得灵动,还会用花瓣制出能解轻毒的香丸。青禾初来那天,波儿正跟着阿力调试新机关,手里的扳手“哐当”掉在地上——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姑娘,笑起来时,眼里像盛着江南的春水,连指尖拈着的花瓣,都像是有了灵气。
打那以后,断刀门的练功场总飘着淡淡的花香。波儿练“护生刀法”时,青禾会在旁边舞剑,飞花随着两人的招式起落,有时花瓣落在波儿的刀背上,他会愣神半天,直到阿木笑着喊“波儿,刀都要握不住啦”,才红着脸继续练。青禾采草药时,波儿总抢着背药篓,哪怕被带刺的藤蔓划破手,也只笑着说“这点小伤不算啥”;青禾做香丸时,波儿就坐在旁边帮她碾药,鼻尖萦绕着花香与药香,连空气都变得软乎乎的。
师兄弟们都看在眼里,阿力总故意打趣:“波儿,下次青禾姑娘舞剑,你别光顾着看,记得接她的飞花啊!”阿木则悄悄把自己珍藏的“护心丸”塞给波儿:“青禾姑娘身子弱,你多盯着点,别让她采草药时摔着。”波儿每次都涨红了脸反驳,可转头就会去镇上给青禾买她爱吃的糖糕,连苏婉儿都笑着跟石禾说:“这俩孩子,倒像是春日里的藤和花,天生该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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