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了。”石禾指向远处——月光下,一群孩子正围着石碑唱歌,其中有三眼族的、地宫族的、护矿者的,他们的手牵在一起,影子在地上连成一片。“你看,他们的执念,早就变成了守护。就像你说的‘血债血偿’,可最好的偿还,不是让更多人流血,是让后来者不再流血。”
晶月看着那些孩子,手中的短刃渐渐失去了魔气,变成了原来的冰蓝色。她突然蹲下身,捂住脸,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我只是……太想他们了。”
青珀蹲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我知道,我也想。可我们该走了,把这里交给他们——交给那些不会再被仇恨困住的人。”
月光渐渐变亮,晶月和青珀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晶月最后看了一眼石禾,眼中没有了痛苦,只有释然:“谢谢你……回答了我千年的问。”
当晶月和青珀的身影完全消散时,封印阵的黑纹彻底消失了,石碑上的名字泛着温暖的蓝光。石禾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孩子们,突然明白——佛说“放下”,不是忘了过去,是带着过去的痛,守住未来的暖;魔说“复仇”,不是为了杀戮,是怕没人记得那些不该被遗忘的血。
后来,石禾在石碑旁刻了一句话:“佛魔本一体,人心是天平——往左,是仇恨;往右,是守护。”每当有族人问起千年前的事,他都会指着这句话说:“没有该信的佛,也没有该怕的魔,该信的,是你心里想守护的人。”
而地围之渊的封印旁,总会有一道淡淡的蓝光——那是晶月和青珀的影子,他们不再被执念困住,只是静静地看着这片土地,看着孩子们的笑脸,看着千年的痛,终于变成了千年的暖。
残金劫:地宫秘食·情途殊途
暖晶花在封印阵旁开得正好时,地宫迎来了第一位“外人”——来自地面的女药师云珠。她背着满箱草药,踩着地芯晶铺就的小径走来时,正撞见护矿者首领阿萤在给三眼族幼童包扎伤口,指尖的晶光温柔得能化开冰。
“原来地宫真有能净化黑纹的法子。”云珠放下药箱,从里面取出一株泛着银光的“忘忧草”,“我是来寻这个的——地面瘟疫蔓延,只有忘忧草能制解药,可它只在地宫深处生长。”
阿萤握着草药的手顿了顿,晶蓝色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忘忧草长在‘忆情崖’,那里的黑纹还没完全消散,而且……”她没说下去,眼底却泛起一层雾——忆情崖是她和前护矿者首领苍梧定情的地方,后来苍梧为了夺取地芯晶,勾结地宫旧部,死在了石禾的破围刃下。
云珠看出她的犹豫,却没追问,只是跟着阿萤往忆情崖走。路上,她见阿萤总对着岩壁上的旧刻痕发呆——那是苍梧当年刻下的“萤火伴苍梧”,如今一半被黑纹覆盖,一半还闪着微弱的晶光。
“你还爱着他?”云珠突然问,手里的药锄轻轻敲了敲地面,惊起几只发光的飞虫。
阿萤的脚步猛地停住,指尖的晶光晃了晃:“他是叛徒,害死了三名族人,我怎么会爱他?”话虽如此,声音却发颤——苍梧死前,曾将一块护心晶塞给她,说“别信地宫旧部”,那时她只当他是狡辩,直到后来看到苍梧的日记,才知道他是为了卧底,才故意装作贪婪。
“爱和恨,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云珠蹲下身,拨开忆情崖边的杂草,露出一株开着银色小花的忘忧草,“我曾有个恋人,他为了救瘟疫患者,偷了宫里的圣药,被当成叛徒处死。我恨了他三年,直到后来发现他偷药是为了救我的族人——你看,有时候我们以为的‘错’,不过是没看到全部的真相。”
阿萤看着那株忘忧草,突然想起苍梧最后看她的眼神——不是愧疚,是不舍。她伸手想去碰草叶,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黑纹缠住手腕,熟悉的魔气让她浑身一僵——是苍梧残留的气息。
“他的执念还没散。”云珠取出一枚铜铃,轻轻一摇,铃声清越,黑纹竟慢慢退去,“忘忧草能忘忧,却忘不了真心。你若一直抱着‘他是叛徒’的想法,他的执念就永远散不了。”
阿萤沉默着,用晶光小心翼翼地挖起忘忧草。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是三眼族的副将烈风——他曾是苍梧的好友,当年苍梧“叛变”时,他是第一个要杀苍梧的人。
“阿萤首领,石禾先生让我来帮你。”烈风的声音很沉,猩红独眼避开那株忘忧草,却在看到岩壁上的刻痕时,眼神软了几分,“当年……是我错怪了苍梧。”
阿萤猛地抬头看他——烈风从不提苍梧,更别说认错。
“我在他的旧营帐里,找到了这个。”烈风从怀里掏出一块磨损的晶牌,上面刻着“苍梧”二字,背面是护矿者与三眼族的族纹交缠,“他当年故意跟我吵架,是怕我被地宫旧部盯上——我却一直以为他贪生怕死。”
晶牌在阳光下泛着光,阿萤突然捂住嘴,眼泪落了下来——这块晶牌,是她当年送给苍梧的,说“等和平了,我们就用它做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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