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渊心中有愤怒亦有焦躁。
他不怕与人为敌抢夺阿九,可如今,竟似要与命运相抗。
命运?
他信!
生于皇室见过太多匪夷所思之事,由不得他不信。
但这命,他不认。
若是天命注定,他便与天为敌!
阿九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他绝不会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除非他死。
思及此夜北渊猛然将温九抱在怀里,抱的紧紧的,“阿九,我们不分开,无论如何都不分开。”
温九知晓夜北渊在想什么,她亦与他是同样想法,非是她心中爱情重于一切,而是她不想对天命臣服!她爱谁,她同谁在一起天命说的不算,她自己说的才算!
她与孟砚卿的姻缘天命为何被绑定还有待商榷,或是那魂儿做的手脚呢?
她为何要不战而认输?
温九回抱住夜北渊,“若你不觉我是拖累,我们永远不分开。”
夜北渊:“我可无能,却绝对不会迁怒。”
“你无能?”
夜北渊重重叹气,“天命面前,不敢托大。可我不会退,我以全部去爱你。温卿黎,永远都不是你拖累我,是我离不开你。”
温九亦叹气,“哪里就会离不开,执念罢了。”
“若这执念让我快乐,我欢喜执念一生。”
“我欢喜你的欢喜,夜北渊,谢谢你爱我。”
夜北渊如实道,“不止我一人爱你。”
“可只有你用全部爱我。”
“你就是我的全部。”
温九抬头望向夜北渊,唇角弯起弧度:“温卿黎爱夜北渊,很爱很爱。”
话音落下的瞬间,夜北渊抱着温九的手臂骤然收紧,像是要将这团温热的小凤凰揉进骨血里。
他下颌抵在她发顶轻轻蹭着,眼角眉梢都浸着化不开的笑意,平日里沉静的眸子此刻盛满细碎的光。
他鼻翼微微翕动,连呼吸都带着难以抑制的雀跃,薄唇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竟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进温九心里。
“嗯,我知道。”
他嗓音带着刚被笑意浸润过的沙哑,却藏不住那份等了太久的满足。
夜北渊缓缓抬起头,望着头顶澄澈的天空。流云漫卷,清风拂过,刚才觉得沉重如山的命运枷锁此刻竟都变得轻飘飘的。
他眼底的笑意未散,反而多了几分坚定的亮泽,连带着眉峰都舒展得格外温柔。怀里的温度真实而温暖,心上人直白的爱意像一道光劈开所有阴霾,他忽然觉得,只要身边有她——前路无阻。
勇国公是次日抵达的,温九这边已经在清理战场扫荡整个鼎湖郡查找漏网之鱼了。
勇国公与先到的楚使汇合,听闻温九直接将使臣赶了出来义愤填膺,但也只是义愤一下,骂是不敢的,连发牢骚都得憋在心里发,主要是怕隔墙有耳一骂之下把自己小命搭进去。
鼎湖郡一战让天盛王朝跌落许多的积威再度暴涨,尤其九黎公主不鸣则已,一出手就是制霸天下之势,众人不得不再度折服与畏惧于大国底蕴。
亦畏惧这位年少的天盛之主,公主九黎!
他觉得自己该好好与这位年少的公主谈一谈。
她虽身份尊贵,可手腕过硬,办事不讲情面亦不注意分寸,他倒是不介意提点她一二。
守门侍卫将楚使再度返回的消息上报给了温九,温九也不拦着,“让他们进来。”
勇国公吴正纲一副温和姿态,恭谨的上前行跪拜大礼,“楚臣吴正纲叩见公主殿下。”
身后的楚使都跟着跪了下去,实在不敢不跪,再不跪还要被丢出去 ,忒丢人了。重要的是完不成任务无颜回楚国面见君王。
温九:“恩。”
只这一个字,无其他言语,亦没让楚使起身。
吴正纲:“我等奉我国陛下谕令,特来向公主殿下叩请罢战议和。楚国愿俯首称臣,尊公主为天下共主;恳请公主殿下开恩,准予息兵止戈,放还我国太子殿下与剩余楚军将士。”
温九声音淡淡,“都死了,怎么放?”
吴正纲心惊肉跳了一瞬,“都,都死了?”
言羡初:“楚使对公主无礼僭越,此乃大不敬之罪,不灭楚国三军,更待何时?”
“这,公主,”
吴正纲被这重大消息给砸晕了,那信使回信不是说了,公主议和之心明显,端国鸿胪寺卿亲自招待他,他更是说太子殿下和楚军安全无虞,如今——
这是什么情况?
因为楚使对公主不敬?
这公主未免太任性了些。
转念一想天盛王朝的九黎公主 ,那顶顶尊贵的王都养出来的人物自是傲慢骄矜不容他人丝毫怠慢,当下不禁暗骂陆子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陆子衡差点没喷血,这么大的锅朝他扣下来了,他可如何背的动?
那是太子殿下和将士们的命啊。
他分明什么都没做,只是依照之前与勇国公商议好的步骤行事,如今——陆子衡浑身冒起凉汗,他好倒霉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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