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觉察到了周辰的情绪,她一下子就猜到了他为何伤怀,“或许阿砚还能回来。”
周辰眼神意外却似亮起了光芒,他声音颤抖,“阿九,”
他怕阿九只是为了安慰他,他希望事情真能出现转机,那是他自小疼到大的阿砚啊。以前他怪他,怨他,可一想到阿砚很可能在与恶魂相抗而迷失心智他就内疚不能自已。
他没照顾好他,就像他没照顾好阿九。
他是兄长,可他谁都没照顾好。
万幸他还有点用处,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楚国太子的身份很好。
温九认真道,“晚些详细与你说,未必没有转机。”
只是很难,但阿砚的灵魂还在,琅风将军孟砚卿没那么容易被打败,她信他!
夜北渊实在不能再看二人这相对含情的模样,重重的清了清嗓子,“出发吧,边走边说。”
温九答得自然,“好。”
然后夜北渊牵着温九的手又强势把她抱上了马车,周辰无奈笑了笑翻身上马。
温九瞧着跟着上马车的夜北渊也觉得好笑,“一个马车一个骑马,还边走边说?”
夜北渊上了马车就侧身躺在一旁生闷气。
确实是闷气,发作不得的那种。
若是陆明岳和沈时安纠缠温九他可直接杀了,就算是孟砚卿他亦会让他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偏偏是周辰和段啸阳。
这两人——
一个从小到大用生命守护温九,是温九最亲近信任之人;另一个也不逊色,明明是一国太子未来君王,却视江山权势为无物甘愿为温九驱策。
对这两人,他真是很难下手。
不是他搭他们的交情,而是这两人确是温九在意之人。
他最近时常杀心涌动,却不得不强行按下。
温九重重叹了口气,“是我没有边界感,我这人有时优柔寡断,明知他们对我的心思,我不该对他们好,该少说些话。”
夜北渊:“......”
温九说的这话,他也没法接。
别人把一颗心捧过来了,还是有深厚情谊的旧友,温九直接甩脸子把人赶走?
温九:“这话你没法接,可我知你愤懑。若易地而处,有姑娘对你这么好你还与她说笑我定要弃你而去。夜北渊,我们尽快大婚,我会明确告知他们我的想法。
他们都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之人,你我大婚他们自会想通。”
夜北渊声音闷闷,“你已经拒绝段啸阳了,可他不打算放弃。”
“那就是我拒绝的不够有力度。大婚之后,我会以夜北渊妻子的身份告诉他,若是再存别的心思,姐弟情分会受影响。
夜北渊,我失而复得了很多东西,太想珍惜了。
可我不能因为这种珍惜伤害我最爱的人,夜北渊,你才是最重要的。”
夜北渊没说话,但温九知晓他听进去了。
坦白说,她有愧。
她不是个好妻子,好女人。
她口口声声说爱夜北渊,可自孟砚卿之后她好像再没有用尽全力去爱一个人。她对感情看的淡漠,看的随意,哪怕她很爱夜北渊,却总是不愿意为他舍弃一些东西。
不愿为他伤了与周辰历经磨难后仍旧真挚的情分;
不愿为他寒了段啸阳这位得力干将的心;
她做很多事的起点其实是先权衡利弊,再保守初心,这初心没丢,可却没那么纯粹了。
就像她对夜北渊的爱,是真心,是很爱,可爱的并没那么纯粹。
是夜北渊不值得吗?
恰恰相反,他比任何人都值得!
她只是习惯了权衡取舍,也习惯了爱人三分,自留七分。
她何其自私!
帝王无情,她总算有了一丝体验。
她不像舅舅外祖那般可以不考虑任何因素便可坐拥天下,大权独揽,她的前路有险阻,有艰难,需要她小心谨慎的攀援。
就算胜券有九分她亦不敢掉以轻心,她骨子里是个谨慎之人。
况且还有那个鬼东西虎视眈眈,她怕,怕自己毁了天盛王朝千年传承,她怕她让九泉之下的外祖和舅父失望,她还怕,怕自己有朝一日真离开了丢下夜北渊一人。
爱不尽完美,他才能走出的容易些。
他没必要为她守着,那不合理,也不公平。
想了这许多许多,温九重重的叹了口气,她爬到夜北渊身上,挤进了他怀里,像只小猫儿一般在他怀中窝好,她心疼的抚过夜北渊紧蹙的眉头,“当初就不该扯你进来,你本该活得畅快恣意。
温卿黎肩负重责,身心破碎,配不上这么好这么纯粹的夜北渊。”
夜北渊心猛地疼痛,他的阿九定是又胡思乱想了。
他的小凤凰,还需再养养。
她仍有心伤。
罢了,自己是个男人,该退让退让,该担当便担当。从他主动靠近她的那一刻他便知她有心伤,总不能养到一半他先疲了,倦了,那算什么男人。
重要的是自己爱她,非她不可。
能在千万人之中被她看上,被她爱上,他该知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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