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贞娘对林冲自然是有颇多怨言。
最开始林冲沉迷武学,对自己这美娇娘不闻不问,她虽有怨言,但知道林冲为人正直,是个可以托付的汉子,便也忍下了。
但这位正直的夫君,明明知道高衙内对自己心怀不轨,却因顾忌身份和官场规矩,一再忍让,张贞娘心中也有怨言,但终究是形势比人强,这也怪不了林冲。
林冲被刺配时,给她写了休书,这完全就是把她往高衙内怀里推。张贞娘怎会不怨?
林冲落草安定下来后,张贞娘日夜期盼林冲能来京师救自己于水火。可终不见林冲人影,她又如何不怨?
只是张贞娘也只是一个女子。她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从京城逃出去寻夫?年老的父亲加上柔弱的自己,只怕出了汴京便被强人夺了性命。
好在有贵人相助。宋铁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内侍正是那日来自己家中的福柔帝姬。
她人在京城,自然早就听说了是宋铁铲除了高球父子。既然宋铁是福柔帝姬,那日突然的造访也就有了缘由。
今天福柔帝姬亲自将她从家中接出来,并给她说了与林冲汇合的事情。她也明白锦儿定然也是帝姬救的。
福柔帝姬就像一道光,照亮了这个女人的世界。让她知道,也许女子不只要依靠男人。
张贞娘打定主意,好好替锦儿做事。因为她知道,替锦儿做事就是替帝姬做事。
高衙内那猥琐的脸庞依然偶尔在梦中出现,只是过了今日,她便再不害怕。
夫妻二人说了会话,林冲知道自己还有要务在身,便让张贞娘在屋内休息。自己开门出去学枪。
可是一开门,却发现几个人还站在门外,神色有些尴尬。徐宁为掩饰尴尬还咳嗽了几声。
“你们……”林冲明白了怎么回事,“一直在门外偷听?”
几人立刻尴尬的笑道:“没有,没有,我们就在这儿聊会天。”
林冲见赵妍儿也在旁边,便也不再责怪这些兄弟,走到赵妍儿身前,郑重行礼道:“宋兄弟大恩,林冲记在心里。他日定当报答。”
赵妍儿道:“师兄却是见外了。师父他老人家回乡时,最挂念的就是师兄你。小弟没什么旁的本事,只是正巧有机会算计高球那厮。”
徐宁也特地介绍道:“宋铁兄弟是周桐大侠的七弟子。算是林教头师弟。”
周桐在江湖上声望极高,听说宋铁是周桐入门弟子,众人赶紧再度重新见礼。
“没想到竟是亲师弟。”林冲自觉与赵妍儿关系更近了一番,便为他介绍起梁山众人:“汤隆兄弟自不必说,师弟早已认识。”
林冲又指着跟他来的英俊汉子说道:“这位叫做花荣,绰号小李广,原是清风寨知寨官,后遭贪官陷害上了梁山。花荣兄弟射艺独步天下,也擅使弄枪棒。所以和我一起来学习钩镰枪法。”
赵妍儿与花荣见礼。
林冲又道:“还有一位神行太保戴宗和铁叫子乐和,与我二人一同前来。在东京左近等候,若有机会相见,也介绍给师弟认识。”
戴宗和乐和自然是负责接应之人。林冲却向赵妍儿透露了二人行踪,可见是真的信任了赵妍儿。
攀谈一番便说到正事。徐宁道:“钩镰枪并不复杂。林教头的枪术本就在我之上。一两日当是能够学会。”
林冲点头道:“花荣兄弟枪术也不在你我之下,还请徐教头多指教。”
徐宁便道:“那咱们就加紧操练。让诸位早日功成。”
赵妍儿这时却插嘴道:“倒是还有一事。”
众人不解,赵妍儿又道:“林师兄这次来可要将娘子接走?”
林冲道:“我不但要接娘子回梁山。我那老丈人张教头,没有别的子女,也是要接回梁山孝敬的。”
赵妍儿道:“只是林师兄以何身份接娘子走?”
此话一出,林冲却是一时语塞。
林冲刺配流放的时候给张贞娘写了和离书。如今说来两人可不算夫妻。
林冲不知道自己这位师弟为何为难自己,只是有些诧异。
却见赵妍儿笑道:“师兄既然与嫂嫂和离,这接走可就不合理了。”
见众人都有些疑惑,赵妍儿打了个响指,说道:“所以我们要为师兄再办一次婚礼啊!”
众人这才恍然。徐宁也凑热闹道:“我与张老教头自是旧识,如今算作娘家人,林教头若不明媒正娶,我却是不同意。”
众人便一起起哄。
林冲倒没想到这一点。被起哄了一会,也知道自己亏欠妻子。现在明媒正娶乃是应有之义。
于是赵妍儿便定下章程:“林师兄先学枪法,枪法学成之日,就是拜堂成亲之时。所谓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正是人生两大喜事。”
众人自然欣然允可。
与此同时,王彦走进了一家酒肆,点了一杯现今汴京城最是流行的伯牙绝弦,只品了一口,便有一个常服打扮的男子坐在他的身边。
正是冰井务押班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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