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基亚经典铃声突兀炸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悚。
男人摸出老式翻盖手机的瞬间,林树君看见他虎口纹着双鱼吞珠的刺青,刺青的颜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鲜艳,仿佛有生命一般。
电话那头传来尖锐的电流杂音,如同无数恶鬼的咆哮。
男人突然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手机屏蓝光映出他暴凸的眼球,眼球里布满血丝,仿佛要爆裂开来:"救救我妈!
它们在啃她的脚!"
竹篓轰然炸裂,黑陶坛摔出团蜷缩的灰影,灰影中隐隐约约能看到无数蠕动的东西,让人头皮发麻。
男人野兽般扑向林树君,腐臭味混着线香气息扑面而来,那味道刺鼻难闻,让林树君几乎窒息。
温队长抄起橡胶棍冲出来,却被林树君反手拽住胳膊:"别碰他!"
挣扎间男人衣襟散开,林树君看见他心口贴着张泛黄的合影。
照片里穿蓝布衫的老妇人正在纳鞋底,身后窗棂上却趴着六个没有五官的人形阴影,那阴影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照片里隐隐蠕动。
金属门框在男人撞击下发出嗡鸣,声音沉闷而悠长,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呼唤。
林树君后背抵着保安室的铁门,铁门冰冷刺骨,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腐臭的线香气息里,他清楚看到男人脖颈暴起的血管正渗出墨绿色粘液,那粘液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极了医馆药柜最底层那罐发霉的艾绒。
"松开!"温队长抡起橡胶棍的手停在半空,老陈的烟杆不知何时抵住了男人后颈大椎穴。
月光穿过槐树枝桠,在三人脚下投出纠缠的鬼影,那鬼影扭曲变形,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和冤屈。
林树君的手电筒滚落在台阶边缘,光柱斜斜照进竹篓残骸。
那团灰影正在黑陶坛碎片间蠕动,细看竟是数十条缠绕的槐树根须,每条根须末端都粘着米粒大小的暗红肉芽,肉芽在光柱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他忽然想起上周在医馆后巷撞见的野猫尸体——被蛀空的腹腔里也长着类似的肉瘤。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愈发强烈。
"它们在咬门槛......"男人干裂的嘴唇擦过林树君耳畔,喉间挤出的气音带着铁锈味,那味道让林树君的胃里一阵翻腾。"石灰混着童子尿都拦不住......"他指甲深深掐进林树君小臂,中山装第三颗盘扣绷断,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抓痕。
那些伤口边缘发黑,像是被某种带倒刺的利器反复撕扯过,伤口处还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
温队长突然倒抽冷气,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随着男人剧烈挣扎,那张藏在衣襟里的老照片滑落出来。
照片里的老妇人仍低头纳着鞋底,但原本空白的窗棂上,六个无脸人影的轮廓竟比先前清晰许多,最左侧那个甚至探出了半截裹着绑腿的小腿,那小腿在照片里仿佛在缓缓移动。
老陈的烟杆微微发颤,铜制烟锅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是......"他浑浊的眼球突然暴睁,旱烟杆头精准挑开男人后领。
暗紫色尸斑中央,三枚铜钱大小的溃烂伤口正渗出腥臭的脓血,排列形状恰似北斗七星末梢,那脓血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林树君趁男人分神的刹那反扣其腕脉,指腹下的脉搏竟似两股麻绳在皮下绞缠搏动,那脉搏跳动得异常剧烈,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他猛地扯开男人左袖,肘窝处密集的针孔在月光下泛着青紫:"你在给自己注射什么?"
槐树叶突然集体翻卷,背面的银白色绒毛在夜风中泛起波浪,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无数冤魂的哭泣。
竹篓碎片中的槐树根应和般簌簌震颤,肉瘤接二连三爆开,溅出的粘液在青砖上蚀出蜂窝状孔洞,那粘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让人难以忍受。
男人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嚎哭,暗红血泪顺着凹陷的眼眶滚落,那血泪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鲜艳,仿佛是无数冤魂的控诉。"它们要钻进我妈的脚指甲盖里......"
温队长高举的橡胶棍尖端凝着汗珠,老陈的烟杆在男人命门穴上压出深痕。
林树君感觉到掌下的躯体正在发生可怕变化——中山装的棉质纤维像被无形蛀虫啃噬,成片化作飞灰,飞灰在夜风中缓缓飘散,仿佛是男人的灵魂在消散。
男人裸露的皮肤下鼓起串串游走的硬块,仿佛有无数颗骰子在皮下骨骼间弹跳碰撞,那硬块在皮肤下快速移动,让男人的身体扭曲变形。
"报警!"温队长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制服后背已然汗湿,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老陈却死死盯着那些游走的硬块,烟杆头突然转向三号楼方向:"王老太太说烧黄裱纸那晚......"
刺耳的刹车声撕裂夜色,那声音如同利刃一般,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一辆出租车歪斜着撞上绿化带,车头灯在梧桐树干照出惨白的光斑,光斑在树干上摇曳不定,仿佛是无数冤魂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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