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爬过陇山的脊背,秦斩站在西域商道的起点驿站前,看着商队缓缓动起来。驼铃声脆,像撒在风里的碎玉,二十峰骆驼驮着满当当的货物——有大秦的丝绸、瓷器,还有素问特意调配的药膳药材,要运往西域古国的城邦。
“赵队正,此去一路多险,沙暴、马贼都得防着。”秦斩拍了拍商队头领赵武的肩膀,递过去一个羊皮袋,“这里面是素问画的简易地形图,标了水源和避风处,遇到情况先自保,不必硬拼。”
赵武双手接过羊皮袋,往腰间一系,瓮声瓮气地应:“秦爷放心!弟兄们都是走惯了戈壁的,这趟定把货平安送到,还得把西域的良马和香料带回来,不辜负您打通商道的心思。”
商队里的伙计们也跟着喊:“定不辱命!”
秦斩点点头,目光扫过队伍末尾的少年——那是赵武的侄子赵小远,才十六岁,第一次跟着跑商。少年正攥着腰间的短刀,眼里又怯又亮,见秦斩看过来,忙挺直了腰板。秦斩笑了笑,扔过去一块干粮:“路上多听你叔的,渴了就喝皮囊里的水,别逞能。”
赵小远接住干粮,红着脸应了声“谢秦爷”。
驼铃声渐渐远了,秦斩站在驿站门口,直到商队的影子变成戈壁上的小黑点,才转身回了据点。刚进门,就见素问正坐在桌前整理医书,案上摆着刚熬好的薄荷茶,冒着袅袅热气。
“商队走了?”素问抬头,递过一杯茶。
秦斩接过,抿了一口,薄荷的清凉压下了戈壁的燥热:“走了,赵武办事稳妥,应该不会出岔子。”他顿了顿,又道,“这商道是咱们跟西域古国合作的头一桩事,货能按时到,后续的贸易才能顺顺利利。”
素问点点头,指尖划过医书封皮上的扁鹊标记:“我跟城邦的公主通过信,她说会派专人在边境接商队,还特意提了,最近西域的沙暴比往年频繁,让咱们多留意天气。”
秦斩“嗯”了一声,走到窗边,望着西域的方向。风里似乎还带着驼铃声,他想起前几日打通商道时,跟地方豪强谈判的场景——那时豪强索要高额过路费,秦斩带着弟兄们硬闯关卡,又联合官府举证豪强的罪行,才总算把商道打通。这趟商队,不仅是为了产业扩张,更是为了让大秦和西域的百姓都能得些实惠,他容不得半点差池。
接下来的几日,秦斩和素问一边打理据点的事务,一边等着商队的消息。按照路程算,商队本该在第五日抵达边境的月牙泉驿站,可到了第七日,还是没见人回来。
“会不会是遇到什么耽搁了?”素问有些担心,手里的医书翻了几页,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秦斩也皱起了眉,他派去月牙泉驿站的探子刚回来,说驿站里根本没见过赵武的商队。“按理说,就算遇到小麻烦,赵武也该派个人回来报信,不会一点音讯都没有。”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西域商道的路线上滑动,“从这里到月牙泉,中间要经过黑风口——那里是沙暴常发的地方,难道……”
话没说完,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伙计,脸色惨白,手里攥着一块染了沙的布料:“秦爷!苏先生!你们看这个!”
秦斩接过布料,一眼就认出那是商队伙计们穿的粗布衣裳,布料边缘还沾着黄沙,上面有一道被撕裂的口子。“这是从哪儿找到的?”
“在黑风口附近的沙堆里!”伙计喘着气,“我跟着探子去那边查看,在一处被风刮开的沙坑底,看到了这个,还有几个破碎的水囊,像是商队用的样式。”
素问的心猛地一沉,她快步走到桌边,翻开之前画的地形图,指着黑风口的位置:“这里的地形特殊,一旦遇到强沙暴,沙丘会移动,很容易把人埋在下面。赵队正他们……”
秦斩按住她的肩膀,声音沉却稳:“别急,现在还不能确定商队出事了。黑风口附近有个避风洞,是之前走商的人留下的,赵武知道那个地方,说不定他们只是躲沙暴,暂时没法传信。”
话虽这么说,秦斩的眉头却没松开。他立刻召集了十几个身手好的弟兄,备上足够的水和干粮,还有素问准备的急救药材——有治外伤的草药,还有预防中暑的药丸。
“我跟你们一起去。”素问拿起药箱,眼神坚定。
秦斩愣了一下:“西域戈壁凶险,你……”
“我懂医术,万一商队里有人受伤,我能帮忙。”素问打断他,指尖捏了捏药箱的提手,“而且,我画的地形图,我比你们更清楚哪里有水源,哪里能避沙暴。”
秦斩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没有半分怯意,只有担忧和决心。他知道素问的性子,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好,那你跟在队伍中间,凡事听我安排,不许逞强。”
“嗯。”素问点头。
队伍很快出发,快马加鞭往黑风口赶。一路上,戈壁滩上的风越来越大,卷起的黄沙打在人脸上,生疼。到了傍晚,天边渐渐变成了昏黄色,风里带着一股沉闷的呼啸声——那是沙暴要来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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